老大和老三更懵逼了：“人力……啥？”

唐總放下茶碗，洪成連忙再為他添上茶水。新斟的茶水過于滾燙，唐艾倫隻是端着，并沒有急着入口，耐心地跟兩個崽子解釋道：“就是把手底下的人捋一遍，讓他們該幹嘛就去幹嘛，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不合适的則是換掉或者調開，說到底就是禦人之術罷了。順便給他們灌輸一下忠君愛國的中心思想，加強國家凝聚力和向心力，再盡量把不同陣營的人綁到同一根繩子上，以達到短時間内壓制内亂、穩定朝政，讓所有人都能統一對外的目的。”

“………………”小君澤更懵逼了。他畢竟年紀還小，這麼一番話下來，真正能聽懂的怕是一句話都不到。

然而年歲較大的聞君恩則是能聽懂大半，他自小養在深宮，明貴妃禦下的種種手段從沒避着他，雖然也沒真正意義上教過他什麼，但從小到大十幾年的耳濡目染下來，這個身體虛弱的大皇子心裡對‘禦人之術’這個詞還是有概念的。隻是……

“父皇……”也許是難得地吃了一頓飽飯，聞君恩此刻說話的聲音都顯得更有力氣一些：“這凝聚力為何意？向心力又是什麼？”

“…………”唐總有點無語。他雖然盡量讓自己的言行舉止融入這個夢境的衆人，但還是免不了會露出一些畫風不同的隻言片語，看着大崽子充滿好奇的雙眼，他隻能試着解釋道：“凝聚力就是讓人們能為了同一個目标放下偏見和矛盾、共同奮鬥的力量。而向心力則是指人們都有一個同樣的奮鬥目标，紛紛向着同一個方向前進。組合在一起，就是——”

唐總喝口茶，一本正經道：“朕剛才種種手段都是為了把這些各有心思的臣子們凝聚在一起，以朕為中心點，全部以朕的意志為奮鬥目标往前沖鋒。”

“畢竟朕要讓他們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國家裡，隻有朕才是爸爸，他們都得聽我的。”

“…………”這次别說兩孩子，就連慕雲起和洪成都加入了懵逼臉套餐。

高台之上這方小天地沉默了一會兒，後來，還是大皇子打破了沉默——

聞君恩小心翼翼地問到：“……父皇，這……‘爸爸’是什麼意思？”

唐總：“…………”

自己難得玩一次梗，竟然沒有人聽得懂……忽然有點心累。

然而唐總是絕對不會把失望表現出來的，反而正經八百地湊過去，對這兩孩子認真說道：“‘爸爸’這詞有兩個意思，其一是‘爹’的意思，你們兩以後也可以喊朕做‘爸爸’，父皇這個稱呼總覺着有距離感。其二則是稱呼一群人裡的最厲害的那個人，也算是一種戲稱了。”

“原來是這樣啊……”這句話小君澤終于聽懂了，好奇地跟着重複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還帶着點小奶音的‘爸爸’忽然把唐霸霸萌了個正着，唐總硬生生用上了表情管理那一套靜心口訣才勉強把自己‘端莊、嚴肅’的霸總人設維持着，隻是伸手輕輕捏了捏小崽子軟綿綿的臉蛋，強壯平靜道：“诶，乖兒子。”

“嘿嘿～爸爸～”一天下來已經被捏臉捏習慣的小太子對這個新稱呼适應良好，笑容燦爛地又喊了聲，讓唐總差點沒控制住表情露出‘我的兒子怎麼這麼可愛’的傻爸爸表情。

“………”眼見着老三和帝王之間這般親昵的互動，聞君恩又是羨慕又是酸，老大不開心了，但他又自持長兄的架子，喊不出小君澤那種小奶音……于是傲嬌的大皇子聞君恩小同志憋了好一會兒，最終隻是别别扭扭地憋出一個單字：“……爸。”

“…………”之前隻聽季宇說過什麼‘平時冷着臉的傲嬌，隻需要一個字就可抵無數個轉圈圈的光屁股小天使’，唐霸霸這回算是正面見識到了‘傲嬌’的威力……

他喊爸了……

喊爸了……

喊了……

唐霸霸當即被萌得低頭捂臉，肩膀抖個不停。

“……？？？？？”周圍幾個人看着帝王這副模樣，更懵了。

陛下（父皇）這又是怎麼了？

就在聞君恩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說錯了話時，調動起緊急表情管理機制強壓平嘴角的帝王又擡起了頭，若無其事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了一樣的話：“诶，乖兒子。”

聞君恩：“…………？？？？”

總覺得父皇剛才一定是經曆了好一番心理掙紮才擡起頭是怎麼回事？？

然而被衆人以無數個問号包圍的唐霸霸卻是頂不住了，連忙轉過身喚來慕雲起：“下面議論的差不多了，趕緊說正事吧。”

說完立馬就擺上了‘唐艾倫談正事專用冷臉’表情，一副沉迷工作、不與孩童玩樂的嚴肅樣子。

慕雲起無語了一瞬，最終隻是好笑地搖搖頭，自覺配合帝王堪稱生硬的轉移話題，拱手道：“臣遵旨。”

于是，唐霸霸來到這個‘夢境’中的第一個‘現代詞語’，就這樣被默認使用了起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稱呼自此以後，竟伴随了他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