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他家隔了兩條街的住宅搬進來一戶人家,他晨跑路過時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在屋頂上翹着腳假寐的銀發男孩。
身子離屋檐隻有不到一掌,下面距離地面十幾米,摔下來不堪設想。
當時的君島大腦空白,還沒想到該怎麼做,屋頂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兩人對視一會,對方舉起右手打了個招呼。
君島育鬥:“……”
現在是打招呼的時候嗎?沒有動作還好,揮手時身子跟着移動,然後……
他眼睜睜看着剛才還在打招呼的男孩順暢地滑了下去。
君島育鬥:“……”
當天,他的尖叫聲叫醒了整條街的公雞。
什麼作為明星的矜持,在那一刻所有的形象管理全都化為烏有。
最後直到大門打開,看到完好無損的人後,他才平複受到驚吓的心髒。因為這個小插曲,他再次認識了名為仁王雅治的少年。
比如他知道對方是個徹頭徹尾的網球新人,那場比賽不是什麼扮豬吃虎,因為這家夥連最基本的握拍姿勢都是從對手和隊友身上現場學的。
驚人的學習能力,無疑預告着這家夥在網球上具有一定的天賦。年齡也不算太晚,即使不考慮平等院的因素,如果對方表現出一定的興趣,他不介意帶人入門。
今天是一個意外,一邊是網球新手,一邊是牧之藤網球部的大魔王,對上平等院和對上最終boss有什麼區别?
就連他也忍不住憐愛了。
他眼尖地看到平等院擡頭喝水時,額角邊有一層細薄的汗水,不仔細看真的不容易發現。
能讓平等院流汗,以新手的水平來說,仁王這小子幹得不錯嘛。
平等院擰上瓶蓋,惡聲惡氣趕走了圍成一圈的人:“今天的訓練都完成了嗎?還不滾去訓練,沒搶到正選的名額可别偷偷抹鼻子。”
回答他的是一陣噓聲,然後衆人也順着他他所說的繼續沒有完成的訓練項目。
等到周圍的人散去,平等院一屁股坐在仁王旁邊,聽到身旁的人歎了一口氣。旁邊沒了這麼多人,仁王放松了不少,他後背靠着椅子,感慨道:
“我還是第一次輸,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聽到這聲小小的抱怨,平等院勾起嘴角,赢了比賽的心情又好了不少,他誠實地回答:“不知道,我還沒輸過,隻知道赢得比賽的感覺很不錯。”
仁王雅治:“……”
他懷疑自己聽出了炫耀的意味,對方是平等院這個認知又讓他不确定這個想法。最後,他翻了個白眼。還是沒忍住:
“puri,你不覺得這樣說很過分嗎?”
平等院悶笑一聲,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其實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熟悉到可以互相開玩笑的地步,可是話語間熟稔的程度又像是多年老友一樣。
事實上,對于運動少年來說,打一場比賽本來就是能夠最有效的促進感情升溫的方式了。
身高差的緣故讓平等院的視角隻能看到仁王雅治頭頂上小小的發旋,後腦勺的銀色小辮子看起來很好揪的樣子。
“網球好玩嗎?”
平等院冷不丁開口,問了這樣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仁王愣了一下,笑着開口:“很有意思,你喜歡的是一個很棒的運動呢。”
那要不要來試試打網球?
平等院差點直接開口,可是這句話在嘴邊過了好幾遍,像是燙嘴一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扯着嘴角:
“……我也覺得。”
“噗——”仁王雅治被他的回答逗笑了,他擡起頭仔細地看了一下平等院的臉,感慨道:“我剛發現,平等院你真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好像有一點,也想試試你喜歡的網球。”
“喜歡就去。”平等院忍無可忍,終于捏到了心心念念的小辮子,手感和想象中一樣好。
“長的不大,膽子也不大嗎?想試直接去就夠了。”他在仁王雅治這麼大時已經結束一次離家出走了。
仁王雅治沒有注意一時被他得手,渾身陷入了僵直。
“平等院你——”
平等院過完手瘾,滿意開口:
“什麼平等院,沒大沒小的,以後要叫前輩。”他早就發現了,即使是在後面加上代表“桑”的敬稱,仁王雅治也永遠是不怎麼真心的樣子,他索性又補充了一句。
“或者鳳凰也可以。”
滿意地看到總是一副淡定模樣的小家夥瞪大了圓溜溜的狐狸眼,掙脫桎梏救出可憐的小辮子後,連口癖都忘了說: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