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i~那就提前祝平等院桑一切順利了。”
等到人影一點也看不見,仁王雅治稍微挺直了腰背,我玉藻前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為什麼稱呼紅色卷毛為前輩,比起第一次認識的人,平等院家的不是和你更熟悉一點?』
[你醒了啊,玉藻前。妖怪也會在乎稱呼這種事麼。]他确實是故意的,既然玉藻前問了出來,仁王想了想:
[要說為什麼,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
好在平等院這個時候已經走了足夠遠,聽不到這邊有人正在肆意吐槽他。
“你知道的,世家們總是不厭其煩地舉辦着各種聚會,為了聯絡,也為了威懾……”
這些聚會向來無聊,尚不足五歲的仁王雅治藏在盆栽後面,不去管正在四處找他的侍女。
他看着不遠處的母親端正地坐着,像是一具精緻的人偶,聽着其他家族的太太們吐槽着家長裡短。年歲尚小的仁王聽不懂她們在講些什麼,隐隐約約隻記住了一個詞語——
渣男。
即使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隻是默默記下來,準備等回去後詢問已經學過認字的姐姐。
爸爸媽媽總是盡量避免帶他來這種場合,實在避不開也會盡量減少他的存在感,姐姐說因為外面總有壞人想要傷害他,而家裡不能好好地保護他。
沒關系,反正他馬上就要長大了。
仁王不喜歡這個場合,母親也不喜歡,他用姐姐偷偷藏在床底下的雜志發誓,她現在正在人群裡發呆。
為了今天,他穿上了隆重的羽織,寬大的衣服很适合藏東西。
仁王估算了一下時間,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張紙,沒幾下功夫就折成了一隻紙鶴。
“去吧。”
紙鶴有生命一般在他手裡扇了扇翅膀,盤旋着飛了起來,小小的紙鶴身上像是有無窮的能量,它在天空炸開,散做了一朵小小的雲彩。
剛好把這所别院遮蓋完全。
沒多久淅淅瀝瀝的雨點就落在了衆人華貴的羽織上。來别人家裡做客時淋成落湯雞的樣子就太失禮了,沒多久攀談的大人們就互相道了别。
仁王媽媽似有所感,她特意朝着隐蔽處看,果然看到了自家兒子從花盆上探出頭,對她眨了下眼睛。
她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内心的笑容。
對于小孩子來說,這種場合實在是沒什麼樂趣。仁王雅治不想跟着其他小鬼一起玩泥巴,從姐姐那裡問出來答案之後,他爬上了一棵樹,翹着二郎腿,後背靠在樹枝上。
風吹過櫻花樹,上面的花朵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銀發男孩閉着眼睛,好不惬意。
半睡半醒間下方傳來了交談的聲音,仁王睜開一隻眼,正好看到一個女孩子攔在一個臭着臉的金發男生面前。
puri,好像撞破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猶豫着要不要整出來點動靜,暗示一下這裡有人,就看到聽到女生喊了一聲“平等院前輩……”
而男生皺了下眉,認真地回答:“我不是你的前輩,我們的關系也沒好到能夠稱呼前輩的地步。”
後面發生了什麼實在聽不清楚,直到最後女生甩了平等院鳳凰一巴掌,仁王雅治也沒找到出聲的時機。
出來躲懶居然看到了一場大戲,看着孤零零留下來的人,仁王瞪大了眼用剛學會的詞彙感慨:
啊,這就是渣男吧。
樹下的平等院鳳凰揉了揉臉,還不知道自己被套上了一個什麼稱呼。他隻是實話實說,按照對方的腦子大概隻有進水了才能順利從陰陽師學院畢業,這種話為什麼會被打?
他嘴裡的“負負得正”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女生真是小氣。
他沖着那人離去的方向豎起了中指。
從始至終沒發現樹上還藏了一個人。
仁王雅治等了一會,直到平等院離開之後才唏噓着從樹上下來。
導緻仁王差點沒命的妖怪也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也是從這天起,仁王爸爸就徹底熄了讓他在陰陽師學院學習的念頭,轉而利用人情把他拜托給了玉藻前。
畢竟,懷璧其罪,在他成長起來之前,他擁有的一切本身就是催命符。
後面的這些沒必要說出來,他對玉藻前講述了這場單方面對于平等院的初見。
不算多好的初印象,即使是他後面知道事情發展的始末後也很難轉變了,以及平等院親口說的“不熟的人不要喊他前輩”。
仁王雅治喜歡惡作劇,也會在細枝末節裡照顧别人的喜好。
玉藻前得到了回答後很滿意,栖身的吊墜閃了一下,點評道:“你們人類真是麻煩。”
仁王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