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頭頂的小狐狸發出了一個疑問的音節,下一刻仁王感受到周圍重新變得舒适的溫度。
日和坊确實擁有改變天氣的能力,但是絕對不會是以這種輕松的方式,仁王搓了搓手指,有點潮濕的感覺。
本就火辣辣的天氣已經變得難以忍受,首先發現變化的除了距離最近的仁王就是在場的運動少年們了。
隻是站着不動就已經很難忍受,更别提不停跑動着的人。高溫很容易讓人變得暴躁,意識到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他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原地。
失策。
路上和玉藻前聊的太久,沒有抓住時機,現在但是有點麻煩了。
妖怪有很多種類,實力也有高有低,區分未化形妖怪最簡單的一種方法就是看它們的體型大小。
不少妖怪以弱小的存在為食,體型上的巨大作為力量上的象征,還代表着對敵人的初步威懾。
一般來說,隻要是對自己的實力有點自信的,都會選擇以本體示人,隻有弱小的妖怪才會用拟态隐藏。
大妖向來不屑于隐藏自己,随便改變一處地方的氣候還是可以做到的,再加上漫長的生命……甚至在人類社會中留下了不少傳說。
而這個僞裝成晴天娃娃的家夥顯然不屬于“大妖”的範圍。
陰陽師代代相傳,有大妖出世時肯定不可能會有現在這麼平靜,比如玉藻前,就算跟過來一個化身,除非必要時刻它也不會主動出聲。
原本以為頂多碰到一個被鬼氣侵蝕的日和坊,現在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仁王伸手接住了朝着他的臉砸過來的網球,放下手看到隔壁球場幾個人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們。
“哎呀,小鬼,誰準許你碰我們的球的?”
預料外的情況隻會帶來更多想象不到的結果,人類在高溫天氣下很容易變得燥郁,這時候一些垃圾就會把視線放在單一又弱小的個體身上,有可能這家夥散發出的妖力也充當了催化劑的作用。
仁王從網球袋上收回視線,抛了抛手裡的網球,内心琢磨着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剛出來時父母仔細叮囑的話現在還回蕩在在他腦海裡……
這次是麻煩自己找上門的,相信爸爸媽媽一定能理解。
當然他不會使用什麼打破科學側認知的東西,單純使用暴力教訓一下讨人厭的家夥還是可以的。
那就用一個簡單的失憶咒吧,仁王愉快地決定。可是有人搶先他一步,一個聲音從身後傳出來:
“你們欺負小孩子不太好吧?”
毛利壽三郎走過來,攔在兩方人中間,他身上還套着四天寶寺的校服,這點瞬間吸引了國中生們的注意力。
全國大賽剛結束沒幾天,四天寶寺獲勝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國中屆。
有的地區的學校賽場上互為對手,場下的關系還不錯,這其中不包括四天寶寺和牧之藤。關西地區的網球水平要比其他地方強上一些,往年的冠軍也多在這裡産生,這兩所學校通常在決賽相見,決出第一究竟花落誰家,今年是一個意外。
毛利看到這些人身上牧之藤的校服,一點也不客氣:“啊,原來是八強就被國中部的前輩們送出局的牧之藤啊,難怪隻能在這裡發怒。”
“你這家夥……”
本就是找機會發洩的幾個國中生自然不能忍:
“那又關你什麼事?紅色頭發的矮子?”
“矮……矮子?”毛利撓了撓下巴,“你們真的不是在稱呼我後面的人嗎?”
“……”
仁王看着對方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沒有因為對方擋在前面的舉動留情:“puri~這位前輩你看起來也沒有很高吧。”
“少廢話,紅色的小鬼我們也忍你好久了啊,誰允許你在這片球場打球的?”其中一個人手中的球拍網面一下一下碰着毛利的頭頂,他咧開了嘴:
“怎麼了?剛才不是還想着幫人出頭,你現在敢有什麼意見嗎?”
“诶?”毛利沒有把聽到的嘲諷當成一回事,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真不愧是牧之藤的人,和前輩們說的一樣。”
仁王耳尖地聽到了這句話,牧之藤麼,這個名字聽着有點耳熟。
其他人則沒有這麼好的聽力,他們以為自己威懾住了這個外校的小子,放肆地大笑出聲。
*
“你确定接下來不會缺席部活了吧?輸隻得了個八強的成績,這些日子二年級和三年級的人都安靜了不少。”
“嗯,沒有意外明天就能回去訓練了。”金黃色頭發的少年回答。
“這就好。”君島育鬥扶了一下眼鏡,“你不在的這些天一年c組的遠野笃京也成天找不到人影,部活也跟着翹了不少。”
平等院鳳凰随意應着,他聽說過君島口裡的名字,希望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蠢貨。這次他因為忙着調查做亂的妖怪,沒趕上全國大賽的現場,回來後就得知了止步八強的消息。
這個廢物部長能把一群正選帶到八強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平等院鳳凰正要再說些什麼,一陣猖狂的笑聲打斷了他沒說出口的話。他剛轉過頭就看到球場裡幾個穿着牧之藤校服的人正拿着球拍朝着兩個小鬼頭上招呼。
等看清是誰後,平等院的臉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