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誰？羅扇心中真是千萬個問号，很想知道他到底耳朵還是腦子有問題。

不等她回話，路小佳再次發難，劍氣在蒼翠竹林間縱橫，竹屑橫飛，塵土激揚。

羅扇空中翻身，足尖踢起塊碎石，啪地擊中劍身，震開他的長劍。

“你中毒了，”她乜斜着四周的野花和飛舞的螢蟲，左手小心翼翼解下頸間華美的赤金璎珞項圈，“戴上這個，會好受些。”

說話間，忽然箭步上前，峨眉刺直刺路小佳腹部。

路小佳自然用劍格開。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耳後風聲，羅扇出手奇快，左掌中的項圈從背後扣上他的頸項。

路小佳推開她，按着太陽穴甩甩腦袋，眼神逐漸恢複些清明：“羅扇？”

羅扇眨眨眼，輕輕拂開他額角被汗水沾濕的發絲，柔聲道：“是我。”

路小佳的無鞘劍掉在腳邊，整個人也卸去力道，眼看着要朝前栽下去。羅扇慌忙不管不顧地摟住他的腰，把他的下巴擱在自己肩頭，唯恐他摔到地下，卻聽見耳邊幾乎稱得上呢喃的輕聲低語：“對不起……又傷到你的臉……扇子……”

溫熱的鼻息拂過耳畔，羅扇頃刻間臉色大變。強行抑制住痙攣般微微顫抖的心跳，她甩手想将人推開，不料路小佳此時已完全脫力，沒骨頭似的往下滑，她趕緊将手臂重新搭上他腰際，堪堪撐住他的身體。

垂下眼睛，她注意到路小佳的肋下，有幾點滲出的殷紅。

這是傷口又裂開了。羅扇二話不說，轉身背對他弓起身子，抓起他的胳膊搭在身前，猛然發力将他整個人頂到背上，踉踉跄跄沿着來路往回走，邊走邊發脾氣：“你小子吃什麼長大的，怎麼沉得跟豬似的！”

挂在她背上難免碰觸到傷口，路小佳複又疼得清醒，兩隻手環住她的肩，低聲笑笑：“你還挺記仇。”

羅扇低聲嘟哝：“怪我給你補得太過，從今天起，沒有小野雞炖蘑菇了！”

“行。”

“也沒有豆角炖排骨了！”

“行。”

“豬肉炖粉條也不做了！”

“行。”

“油炸花生米也沒了！”

“這個不行。”

這人對花生倒是執着，羅扇有點好笑，握着他的手臂又把人往上掂掂：“那還有……”

“别還有了，”路小佳苦着臉，緊緊反握住她的手，聲音略帶顫抖，“背不動就放我下來，我能走。”

“少逞能，安靜待着。”羅扇重重喘息，“最後一點，不許叫我扇子，你跟誰倆呢？沒大沒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