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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下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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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月立于中庭高台,将武衛們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冷肅的面上流露些許嘲弄。

“條令三,西市武衛實行互铨獎懲新制,”趙浪興讀到此處疑惑一頓,又接着念道,“每半月铨選一次,由各武衛互铨,得最多認可的武衛——可授新任武衛長?!”

趙浪興不敢置信地望向淩月:“淩巡使,這,這不好吧……屬下一直任西市武衛長,從未聽說還要經過另外铨選……”

“那你現在便聽說了。”淩月輕輕一笑,語氣磐石無轉,“武衛長自然應當由武衛中最受愛戴敬畏者擔任——還是說,你沒有自信能得到諸位武衛的認可?”

“這……”

“接着念。”

官大一級便如懸頸之劍,趙浪興伸縮皆是一刀,不得不從:“得到最多糾劾的武衛,需于西市中庭公開檢讨。”

“條令四……”

箋上條令盡數念完之後,所有武衛皆如霜打的茄子,愁雲慘淡,全然不似先前那般嬉笑逍遙,相反,淩月則是春光滿面,神采飛揚。

四面圍觀的商販見此亦紛紛面露驚異,聽到最後,一張張沉郁的面龐皆躍動起欣喜之色,看向淩月的目光也不由多了幾分崇敬。

“條令既已宣讀完畢,便勞煩諸位武衛兄弟有序歸位,各司其職。”

“該駐守武侯鋪的便去駐守,該巡市的便巡市去吧。”

武衛們稀稀拉拉應了一聲,往四方散去,趙浪興面色陰郁地站在原地,見淩月回頭,急忙換上一張笑臉,正欲出言,卻見一名矍铄老者自人群中邁步上前,恭敬地對淩月拱手:“淩巡使。”

趙浪興定睛一看,認出此人是王溪藥鋪的掌櫃王溪,因年逾古稀而身體強健,便成了自家藥鋪行走的金字招牌,客源充足穩定,能撈的油水也多。

淩月循聲回過身來,望見來人,很快憶起老者的身份,正是龍門宴那日她來西市購置醫書時看店的王掌櫃。

她笑着應了一聲:“王掌櫃,是您喚我麼?”

見淩月還記得自己,王掌櫃穩健的身形顫了一顫,連忙俯身,雙手捧上一個紫色絲囊朝前一拜。

“淩巡使!此前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竟不知是巡使大人大駕,多有得罪,還望大人莫要見怪,原諒小人的無知。”

他誠惶誠恐地将紫色絲囊遞到淩月面前,如遞出什麼燙手山芋:“請您看看,那日您交于小人的紫囊還保存如新,老夫未敢擅用,還請巡使大人收回此寶。”

淩月面色微怔,一時訝然無言,她才剛剛讓趙浪興宣讀完管治條令,斷斷續續花了兩刻之久,而王溪藥鋪位于西市東北,行至西市中庭不消一刻,王掌櫃既已在此,便說明他已聽到方才條令,若有沒聽到的,見此陣仗約莫也會問詢四周圍觀的商戶。

可方才條令内便已提及西市武衛不得強占商客财貨之語,張掌櫃卻依然上前歸還紫囊,這便昭示他的心中仍然沒有盡信她方才條令。

淩月堅定地将遞物的手往後輕輕一推,溫聲道:“王掌櫃這是哪裡話,當日淩某未帶足銀錢,囊中羞澀,以物易物是天經地義,怎能讓您歸還紫囊,做虧本買賣?”

“您這樣可折煞淩月了。”

望着淩月誠懇的神色,王掌櫃目中有些不敢置信,他矍铄的面龐有些動容,卻依然朝前遞了遞紫囊。

“當日,當日是小人眼拙,淩巡使既為西市長官……庇護我等小商小戶,我等便不該收淩巡使的财物才是……”

淩月心中低歎一聲,不免有些憤慨,她可以想見王掌櫃如此堅持歸物的緣由——大抵是因平日被西市千羽衛武衛們揩油欺壓久了,對西市官兵的信任已跌至谷底,唯恐她這位新上任的巡使亦是一丘之貉,會記恨為難于他。

盡管她方才已經以新條令公然整頓西市武衛,可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一場沽名釣譽的作秀?

西市問題由來已久,想要重築商戶對西市官将的信任,隻靠隻言片語遠遠不夠,她還需付出十二分的實幹努力。

于是她再次堅決地将紫囊推回,輕輕拍了拍那如葉脈般虬曲辛勞的手掌:“淩月今日既為西市長官,便更應當以身作則,嚴守西市交易規則,為西市商客多謀福祉,這紫囊淩月必定不會收回。”

“請您放心,淩月自當竭盡全力,讓西市變得愈來愈好。”她聲音沉着,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信,王掌櫃緊緊注視着淩月,深邃渾濁的雙目迸發出點點亮光,心下萬般感歎,幾乎要留下熱淚來。

西市苦武衛酷吏久矣!如今竟能迎來一位将百姓揣進心頭的好官,這實屬難得的幸事,怎能不讓他感懷興歎!

他萬分珍重地将紫囊收進懷中,長揖再拜,聲音有些沙啞:“多謝淩巡使體諒小人,西市能得淩巡使坐鎮,實乃幸事。”

王掌櫃千恩萬謝才辭别回鋪,淩月望着老者輕快奮發的背影,唇邊不禁浮現一抹笑意,未有留意旁側趙浪興陰沉如夜的臉色。

思忖完接下來該盡之事,淩月覺察有一股目光緊凝在自己面上,移目望去,便見身側已隻餘一人,凝神長長注視着她。

——是沈夜。

他對着她展顔朗笑:“淩巡使方才氣勢如虹,威嚴赫赫,若不是親眼所見,沈夜實在很難相信,那些慷慨陳詞竟出自一位年方十七的女子。”

“哦?”淩月略一挑眉,斂了神色,“年方十七如何?女子又如何?”

“淩月參加武舉入仕,正是要讓天下所有男子都知道,女子亦不輸男子分毫。甚至,還勝過不少。”

淩月面色嚴肅地望着微怔的沈夜,忽而莞爾,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不瞞沈巡輔,再過三日我便年滿十八了,所以還是沈巡輔謬贊了。”

她踱步至他身側,歪着頭道:“如何?我方才裝得可有你說的那般氣勢如虹,威嚴赫赫?”

沈夜垂眼一笑,片刻才方擡眼,眸中含着一貫的熱意:“裝得很像,沈某都快被吓住了。”

“沈某為何就沒有這般氣勢,平素便隻得逆來順受,”他自嘲一歎,倏而俯身熱切地凝視着她,“淩巡使是如何練得這般威勢,可否提點沈某一二?”

淩月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道清影,如何練得這般威勢的呢,是十二歲那年于風雪中見他逼退昏官走狗,還是延喜門外因冒失而小心翼翼仰望他疏冷眉目?

亦或是龍門宴上見他如披銀月,聲聲诘問“身為女子何錯之有”?

他的每個側影重疊在她眼前,如一道蜿蜒穿過歲月的伏線,無形中注入了她的血肉,參與重鑄了她某些難能可貴的部分。

她張了張口,翻湧的思緒将單薄的話語凝塞,卻聽見沈夜喑啞的聲音忽而響起。

“是跟珏王殿下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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