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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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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雲淡,碧空如洗。

珏王府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崇仁坊内,朱牆碧瓦,雕樓俊宇,淩月騎馬行至守衛森嚴的府門之前,石獅後的帶刀門衛見她一襲男裝,隻确認一句她的身份便打開了金釘朱漆的大門,想來是殿下已有囑咐。

可才剛随門仆行至影壁之前,一位墨綠绫裙的婦人便攔住了欲要入内通報的門仆。

“殿下正在會客,爾等不得打擾。”

“可殿下囑咐……”

“那位可是大理寺卿的千金,名滿京城的裴二小姐。誤了殿下的終身大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說話之時,婦人嚴厲的目光卻掃向影壁前的淩月,淩月自然不會聽不出婦人話中之意,隻微笑着拱手見禮。

她不是沒有想過此種狀況,畢竟當日殿下讓她來珏王府會面,卻也沒說今日隻見她一人,珏王府賓客繁多,先來後到,她自然應當等候。

更何況,這關系到殿下的終身大事。

門仆似乎很敬畏婦人的權威,垂首退下:“是,嬷嬷。”

婦人不疾不徐地行至飛鳳流雲的影壁之前,端方而立:“娘子便是新科淩狀元?”

淩月複又颔首見禮,真誠地道:“是,淩月來得不巧,多有叨擾,還請嬷嬷見諒。”

婦人微微颔首,不動聲色地審視着這位讓殿下殚精竭慮的女子,似畫匠以工筆描摹山水。

她一襲淡青色圓領長袍,玄黑革帶,勾勒高挑勁瘦的身線,烏發以青色發帶高束,如瀑垂落,未施粉黛而杏臉桃腮,遠山墨眉下烏眸澄澈,清麗與飒爽并存,全然不似傳言中那般貌若無鹽。

婦人厲色頓時減了一半,緩了語氣:“老身是珏王府管事吳嬷嬷,淩狀元請随我到偏殿等候。”

時值深秋,偌大的珏王府内晚楓披霞,金燦燦地掩映着前方丹漆雕花的殿廳,四周的山石花木皆清雅精緻,一步一景,步步馨香,紛紛揚揚不似人間。

前方領路的吳嬷嬷回頭望向始終沉靜的女子,見她目色欣然卻不亂瞟,身姿修長而不垮塌,修養儀态都不似那些隻善刀槍的粗人,心下更奇幾分。

看得入神,卻忘了留心腳下已行至石階,吳嬷嬷驟然踩空,身體往前傾去。

電光火石的刹那,嬷嬷強忍驚慌并未失态呼叫,卻被一道堅實的力量及時攙住,倏然停下了墜倒的趨勢。

她驚魂未定地朝旁望去,見原本落在半丈之後的淩月已來至于她的身後,牢牢攙着她的手臂。

力道克制得能穩穩止住墜勢而又不會弄疼她分毫。

嬷嬷正有些面熱,卻見淩月滿目擔憂:“嬷嬷可有傷着哪裡?”

“您可試着緩慢轉動踝腕處關節,看看有無隐痛。”

少女聲音輕柔,言辭之間滿是真誠的關切,全然沒有一絲對她失儀的譏嘲,可明明,她方才還以大理寺卿千金的身份敲打過她。

吳嬷嬷近來也聽聞過淩月殿試力扛千斤的奇聞,以為這樣空有蠻力的女子必然粗俗魯莽,難登大雅之堂,今日一見,她卻分明克制有度,可靠可親,也無怪乎殿下總為她的事挂心,倒是自己聽信傳言,态度狹隘了。

嬷嬷伸手覆在淩月手掌,輕拍了拍:“好孩子,多虧你眼明手快,嬷嬷沒事。”

淩月松了口氣,又懇切道:“石階易滑,嬷嬷若不嫌棄,便讓淩月扶您上去吧。”

嬷嬷慈愛的雙目流連于淩月面上,連聲應好。

扶着嬷嬷上了石階,兩人并肩入了偏殿,嬷嬷招呼淩月坐下,又喚婢女上前布茶。

兩人對坐于案幾兩側,淩月恭敬接過清香四溢的茶盅,淺飲一口,卻聽案幾那端懇切詢問:“淩娘子可有婚配?”

淩月在氤氲霧氣間擡起濕漉漉的烏眸,眨了一眨:“……什麼?”

她有些懷疑自己漏聽了什麼,否則嬷嬷的問話不該如此跳躍。

嬷嬷滿懷慈愛地凝着淩月,溫聲笑道:“聽聞淩娘子年方十七,嬷嬷啊有個小女兒,也跟娘子年紀相仿,樣貌也頗有幾分神似。”

“看着你,嬷嬷就像看着女兒一般,難免多問幾嘴,娘子不要見怪。”

聽聞緣由,淩月彎眸一笑:“自然不會,嬷嬷也像淩月阿娘一般,格外可親。”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淩月笑笑:“不瞞嬷嬷,淩月再過幾日便年滿十八了,至于婚配之事,淩月未曾想過。”

嬷嬷眼中閃過一道欣喜,将淩月的手攏在掌心撫了撫:“好孩子……能配上你的男子,想來亦是不多。”

她略一垂眸,面色浮現一陣怅惘:“隻可惜小女沒有福分,未滿十八便已玉殒……”

說罷,嬷嬷掩面長歎,近乎哽咽:“老身原為小女做了一件新衣,可直到她……唉,是嬷嬷命裡沒福,不能得見她穿上此衣,展顔歡笑的模樣。”

淩月默然聽着,心中不由升起哀戚,握緊了嬷嬷的手:“嬷嬷節哀,您的這份心意,娘子在天有靈一定會收到的。”

“是啊,是啊。”嬷嬷點了點頭,面上卻仍愁眉不展,“可嬷嬷心中還是不免有憾哪。”

她将希冀的目光落在淩月身上:“淩娘子與小女這般相像,真是難得的緣分。”

“若淩娘子願意成全老身心願,替小女試一試這新衣,老身,也便無憾了!”

她的語氣滿是踟蹰:“若是,若是淩娘子介懷那衣裙是為已故之人所做,老身也能諒解。”

淩月連忙道:“嬷嬷說的哪裡話,淩月自然不會介懷。”

嬷嬷面露喜色,忙牽着淩月起身。

“好孩子,随嬷嬷來。”

與此同時,珏王府正殿内檀香袅袅,将紫檀塌兩端的身影隔于缭繞雲霧之後。

一道溫軟的女聲輕柔響起,似霧纏綿。

“溪雲聽說殿下身體不适,特請教了府上香官,和了檀香,沉水香,艾葉等散寒調中之物,親手織了一個香囊,殿下佩于身側,應當對病情有所助益。”

大理寺卿千金裴溪雲自袖中取出一個絲囊,崔翊上前接過,雙手遞交至江風之面前。

香囊近方似玉,以金銀彩線繡成鴛鴦連枝紋樣,鑲綴玉珠,系口處以雙股紅線編成同心結,内置香草,嗅之芳馨甯神。

凝視片刻,江風之如玉面容彎起一抹淺笑:“裴小姐費心了。”

“但此物貴重,本王不能收。”

裴溪雲雙眸輕顫,眉眼微蹙間更顯楚楚動人:“隻是溪雲的一片心意,算不得貴重的……”

“心意便是最為貴重之物,裴小姐的這番心意,應當留與更值得的人。”

香囊是貼身之物,最寄情思,裴溪雲送親織香囊的心意再明顯不過,若他此時含糊其辭給了她希冀,便是誤了人家。

裴溪雲未料到江風之如此直接,面上一熱,可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她再遮掩下去隻會距他更遠:“殿下便是溪雲心之所向,溪雲既已認定一人,便不會輕易改變。”

她不是沒有聽聞殿下身體有恙,自年初負傷凱旋後,便因府上太醫誤診緻身體虧虛,落下病根久久不愈。

可她知其君子冰心,便義無反顧,惟願留在他身側侍執巾栉。

哪怕,要豁出她身為女子的矜持。

“裴小姐這是何苦。”江風之垂下眼眸,平靜的聲音無波無瀾,“風之實非良人,眼下亦無心思談情,不必再為風之費心了。”

“可殿下總會娶妻,溪雲願意——”

“崔翊,替本王送送裴小姐。”

崔翊上前将香囊歸還,恭聲道:“裴小姐,請吧。”

凝望着江風之疏冷的面容,裴溪雲怔怔地收回香囊,行了一禮,随崔翊出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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