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子下意識地上前查看,見果然是女人用的胭脂,驚疑地問道,“你幹了什麼!”
張二郎嗫嚅地說不出話。
方臉大漢冷笑道,“你家相公趁我家東家外出走貨的時候奸污了我家小娘,若不是我家相公回來得巧,我家小娘就投缳了。”
“你胡說,明明是她勾引的我!”張二郎辯白道。
“你給我閉嘴,你個丢人現眼的東西。”秀珠爹罵道,接着又谄笑着對大漢說道,“老漢我定會好好管教小兒,狠狠地責罰他 ,還請兩位好漢高擡貴手。”
“我們也不管你管不管教的,隻不過我家小娘可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如今被你家兒子污了清白,我家東家也不欲與你們糾纏,就賠償五十兩銀子吧!”
張家人聽了,倒吸了一口氣。
“兩位好漢,這是不是要太多了?剛才小兒說了,那都是你家小娘情願的。”秀珠爹聽到這,态度硬了起來。
他盤算過了,對方隻有兩人,若是把村裡人叫來,便不怕他們能把二郎怎麼樣了,隻是丢臉一些,好過把五十兩銀子給出去。
“老頭,我勸你乖乖的給錢,不要動别的心思,你兒子簽下了奸污我家娘子的認罪書,不給,我們就将認罪書遞給官府。”方臉大漢語出驚人。
“我打死你。”秀珠爹忍不住找了根棍子往張二郎身上打,秀珠娘拼命攔着。
□□罪可是重罪,是要斬首的。李娘子吓傻了,坐在地上哭,張家大兒媳趕緊将她扶回裡屋,幾個孩子早就被打發回屋了。
“得了,我們兄弟倆也沒功夫看你們在這哭哭啼啼的,我們東家仁厚,這錢我們三日後再來取。”說完兩人就走了。
秀珠娘在院子裡嚎啕大哭起來,張家亂成了一團,也顧不上兩人離開後去了哪裡。
“快别嚎了,你是要把村裡人都招來嗎?趕緊進屋去!”秀珠爹罵道。
張大郎趕緊将秀珠娘連拖帶拽地帶回堂屋,張二郎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剛進屋,就聽秀珠爹一聲怒喝,“跪下!”
張二郎腿一軟,跪了下去。
“你個蠢東西,你真簽了□□那女子的認罪書?這□□罪可是死罪呀!”秀珠爹痛心疾首道。
也難怪這張二郎不是什麼好人,這當爹的第一反應不是怪他犯下這塌天大禍,而是怪他認了罪。
張二郎聽到死罪,吓壞了,跪着上前,抱住秀珠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道,“那人說不簽就打斷我的腿,爹你可要救我呀!”
“我的老天爺啊,咱家上來這麼多錢呀!”秀珠娘捶胸頓足。
張大郎站在一邊不言語,臉色難看,心中是恨不得上前踹弟弟一腳。
秀珠爹沉默了片刻,讓兩人先回去了。
張二郎回了屋,李娘子從床上坐起身來,是又掐又打,又哭又罵,鬧騰了大半宿才歇下。
到了第二日,秀珠爹一大早便把兒子兒媳都叫到了堂屋,開口道,“二郎不能不救,我跟你們娘盤算過了,我們手裡有三十兩的積蓄,你們看看能不能湊些。”
“爹,我們哪有錢,掙得錢都交到公中了。虎子眼見就七歲了,我還想着明年送他去學堂識字,公中的錢全給出去了,家裡往後如何過活?”大兒媳婦嚷嚷道。
“老大,你說。”
“爹,我們真沒錢,往日裡都給虎子、大丫買了東西了。”張大郎闆着臉回道。
張二郎掏出錢袋,着急道,“爹,我們這有五貫錢,剩下的找大姐和三妹她們湊些吧!後日人就來要錢了,可等不得了。”
一旁的李娘子不說話,隻恨恨的看着。
秀珠爹歎了口氣,對張大郎吩咐道,“去把秀雲叫回來吧,就說你們娘病了。”
秀雲回來了,自然也沒有錢,不過她給出了個正中人下懷的主意。
鎮上的小娘子如何會看上張二郎這無權無勢的鄉下人?那自是有人設計的,這設計之人正是醉香樓的李師傅。
盧曉曉一家可不知道這些個腌臜事,在杜家村歡歡喜喜過了重陽節,又回到鎮上高高興興地開鋪子了。
宋家小哥午時過來了,受宋家少爺的吩咐來請盧曉曉後日做幾道菜送到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