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時間早,一家人點了點今日賺的錢,竟有七百五十餘文,盧二娘子高興極了,今日的吃食都是經她手外出去的,特别有成就感。
“這可真能掙錢呀!”盧大貴不禁感歎道。
“照這麼下去,咱家一個月就能掙十幾貫錢,三郎的束脩就不愁了。還能給他們兄妹攢下不錯的聘禮和嫁妝。”盧二娘子高興道,她是把自己和盧大貴的分紅算到公中的。
“娘、二哥,這兩日元三爺可來了,有沒有說宋家學堂的事?”盧曉曉問道,她兩日未去攤子了,希望沒錯過什麼消息。
“來過了,問你明日可過去,說是問到了些消息,今日客人太多,沒顧上問。”盧二郎道。
“娘,明日你再跟着出攤吧,我怕空不出人手問學堂的事。元三爺事忙,不好叫他等的。”盧曉曉思索道。
“娘不礙事,也就耽誤些刺繡的功夫,隻你爹和三郎的早食就沒人送了。”
“我給三郎送就成,這地裡的活少幹會兒也不打緊,你們晚上做些吃食,明日我給熱了送過去。”盧大貴接道。
“盧娘子在家嗎?”幾人說話間,外邊傳來呼聲。
“誰啊?”盧二娘子走出去。盧曉曉和盧二郎把東西收了收。
等盧曉曉放好錢回來,隻見一大嬸坐在堂屋裡,叭叭地說着一姑娘是多麼多麼好,盧二郎小聲說,這是鎮上的張媒婆,來給大哥說親。
有人說親是好事呀,幫兒女定下婚事就是為人父母頂頂重要的大事,盧家夫妻倆高興極了。
可聽到張媒婆說的人家後,盧二娘子不免有些踟蹰,說的是趙家村的趙杏花。這趙杏花與盧大郎同年,模樣好,是十裡八村出名的漂亮姑娘。
早些年上門的人家不少,趙家嫌人聘禮不夠,便拖到了現在。趙杏花有一姑姑嫁到了杜家村,不少拿婆家的東西回去補貼娘家。
盧二娘子不曉得趙杏花是怎樣的人,可單這兩條,她就不想和趙家結親家,又不好直接拒了,思忖道,“這樣好的姑娘,我是盼都盼不來的,隻是聽說她家要的聘禮頗多,我們家怕是置不起這樣厚的聘禮。”
“哪有這事,趙家隻要五兩銀子和一些尋常的禮,好姑娘可都要這麼多。”張媒婆伸手揚了揚五根手指,壓低聲音道。
這确實不多,盧二娘子又說道,“我兒現在鎮上的書肆幹活,十日才有一休,成親怕是冷落了人姑娘,不知趙家介不介意。”
“這好辦!你不說我都要與你們說的,你家不是在鎮上有個攤子嗎,趙家的意思是以後攤子就交給他們小夫妻兩。”
“大郎在鎮上的活計不錯,攤子也經營得好好的,我們沒打算變動。”
“這哪能行,這攤子自然要給兒子媳婦,女兒遲早要嫁人的,再說你家女兒小小年齡在外抛頭露臉的,名聲都不好了,以後怎好說親呐。”
“你說誰的名聲不好了,你這媒婆在這胡說什麼!”盧大貴怒道。
“哎呀,我說你家男人怎這樣激動,又不是我說的,那趙家也是為了你家好,你家小娘子天天在外跑,前幾日有人還見她跟一男子說了不少私話。”
“呸,我日日跟我妹子在一塊,怎麼不曉得她跟人說私話了?”盧二郎駁斥道。
合着不要多的聘禮是在這等着呢,她不能外出做生意,他們女兒倒是可以,就差沒把搶錢寫在臉上了,這趙家可真是會想,盧曉曉心說。
“你回去與那趙家說,我們兩家不合适,我也不多留您了。”盧二娘子壓着怒意把張媒婆請了出去。
張媒婆跑這一趟,沒拿到媒錢不說,還被盧家趕了出來,出門就見着了張大娘,好生沒臉。
“張媒婆呀,來給盧家說親嗎?說得誰家呀?”張大娘問道。
張媒婆斂了斂表情,說道, “這盧家呀,把着家中的生意攤子,不願叫媳婦沾一點,倒讓個要外嫁的丫頭張羅,這是什麼理,我可不敢把好姑娘往他家說。”
“這樣啊!”張大娘心想,啧,這不知誰家,姑娘沒過門就想着人家生意攤子了,可真是會想啊。這攤子就是盧曉曉張羅起來的,别人不知曉,她這天天注意着盧家動靜的可是清楚得很。
張媒婆見她不接話,就也不再和她多說了。
這盧二娘子把張媒婆趕走後,還生了好一會兒氣,盧曉曉勸道,“娘,别氣了,咱不理她就是了。”
“我怕她在外頭說你們兄妹的壞話。”盧二娘子擔憂道,又忍不住埋怨盧大貴,“都是你,和她發什麼火?”
“她說得太氣人了,這麼胡說咱家曉曉。”盧大貴讪讪地說。
“叫她說,這媒婆這麼多,還怕了她不成。”盧二郎道。
“就你能耐,今日還敢駁斥她,指不定人要怎麼說你了!”盧二娘子更氣了。
“娘,大哥在書肆當夥計,我跟二哥在鎮上賣吃食,這性子都擺人前了,那是她說不好就不好的?”
“對對對,要是隻聽媒婆一張嘴的人家,不結親也罷,還是惠娘你聰明,打一開始就沒答應。”盧大貴趕緊說好話。
“就是,說不定我和大哥都找了鎮上的姑娘呢,誰管她一個村裡的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