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盧大貴一家就起身了，盧二娘子早早起來準備好了要用的芹菜和生菜。

大家一起把東西搬到車上，盧二郎推着車子，盧大貴背着拿去集市上賣的菜，盧曉曉背着肉夾馍用的菜和揉好的面團，三人大步往那鎮上走去。

許是三人都興緻高昂，十幾裡的路大半個時辰就走到了，也不比平日空手時慢上多少。

街上已經有小販開始擺攤，遠遠地見到盧大郎占着塊地，向他們揮手。

盧大郎跟着書肆的掌櫃一家，住在書肆後面的院子裡，他一大早從側門出來，給占了個好地方，見盧曉曉他們來了，趕緊回去準備書肆開門了。

盧大貴幫盧曉曉兄妹倆擺好攤子，就三步一回頭的去集市上賣菜了。

趁路上行人不多，兄妹倆忙碌起來。

盧二郎生好爐子，把做好的紅燒肉放上去 ，小火煨着，又把要用的菜和芭蕉葉子擺好。

盧曉曉把發好的面揪出一個個小劑子，揉成條，盤成圓，壓成餅，做好餅又揉出一個面團在邊上醒着。紅燒肉加熱得微微熱，香氣溢出來就可以了，這肉夾馍講究的是熱餅夾涼肉。

盧曉曉烙好第一鍋餅，路上的行人就多了起來，把烙好的餅放在準備好的筐子裡，手腳麻利地烙起第二鍋餅。

盧二郎按照說好的，大聲吆喝起來，“肉夾馍，肉夾馍，馍酥肉香的肉夾馍！鄉親父老們瞧一瞧看一看了！……”

有人停下來，問了問價，還是到别處買了吃慣的早食。

盧曉曉一口氣烙了四五鍋的餅，攤子依舊無人問津。眼見路上的人越來越多，盧二郎不免有些着急。

盧曉曉擦了擦汗，從鍋中夾出一塊兩指寬的肉塊，放在案闆上剁碎，又放入一把芹菜粒剁勻，切開一個剛剛出鍋的面餅，把剁好的肉和菜塞進去，用芭蕉葉子包好，遞給盧二郎，道，“二哥，歇一會，先把早食吃了吧。”

盧二郎本沒有心思吃，可肉夾馍太香了，就不自覺的接了過來，又見周圍的人看着他，大口吃起來。

“小娘子，你真來出攤啦，給我來五個肉夾馍。”

盧二郎聽着大哥熟悉的聲音就想叫大哥，盧曉曉趕緊拉了他一把，道，“好咧，一共四十文錢，您是要加芹菜還是加生菜的？”

“兩個芹菜，三個生菜的。”這盧大郎平日裡跟着掌櫃家吃飯，掌櫃娘子有時候不做早食，就會給他幾十文錢，到這街上買肉饅頭、肉餅之類的回去。

“好咧，您且等一下！”說罷，盧曉曉行雲流水地做起肉夾馍來。

有那鎮上之人認出了盧大郎是書肆裡的夥計，便問道，“盧小哥，這肉夾馍你可吃過？可好吃？”

“你看看那皮酥裡松的大面餅，還有那噴香的大肉塊，能不好吃嗎？我們掌櫃的可喜歡了！”掌櫃吃過之後定會喜歡，他這可不算撒謊。

說話間，五個肉夾馍就做好了，盧曉曉用大塊的芭蕉葉包好，遞給盧大郎，道，“客官，您的肉夾馍！”

周圍的人見這肉夾馍用料實在，又聽說書肆掌櫃都覺得好吃，便也想嘗一嘗，一個，兩個，三個，買肉夾馍的人越來越多，盧二郎收錢收得嘴角都咧到了耳根。

筐子裡的面餅不一會兒就下了大半，盧曉曉趕緊趁着沒人買肉夾馍的時候揪劑子，做餅，烙餅。

突然，前面的街上喧鬧起來，隐約傳來哐哐哐的敲鑼聲，衙役來收出攤費了。

來的有兩個衙役，一個年輕些，一個年長些，年輕的負責收錢，年長的負責登記，收一家便在簿子上畫上一道，若是按月交費則能領到一個帶号碼的小牌子。

很快，衙役就到了盧曉曉的攤子前，年輕衙役道，“小娘子是第一日出攤吧，出攤費一日兩文，若是按月交，一個月五十文。”

盧曉曉遞過去準備好的五串銅錢，道，“官爺，我們按月交，勞您點點。”

年長的衙役擡眼看了看，道，“這賣的是什麼？”

“肉夾馍，用上好的五花肉炖足了時辰，再用這白面餅夾着吃，可香了！兩位官爺可要嘗嘗？”

“不用。”年長的衙役在簿子上記了記這家賣什麼，見錢數無誤，遞過來一個牌子，便往下一攤走去。年輕的衙役倒是多看了兩眼，頗為意動的樣子。

這交錢也有門道，按月交說明是長期穩定的攤子，衙役的印象都好幾分，跟現代的月卡和臨時卡是一個道理。而這月牌需挂在攤子上，方便衙役每日收費時查看，又何嘗不是種宣傳？

可世人們多是看不清，舍不得一下掏出這麼多錢來。

不到巳時，帶來的紅燒肉就買了大半，好些是嘗了之後，覺得好吃又回來買的回頭客，還有一個顧客，單買了紅燒肉。

盧曉曉做好幾個肉夾馍放在籃子裡，方便顧客來的時候帶走，坐下來歇了歇，趕緊吃上個肉夾馍，忙碌了一早上已經是饑腸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