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蘭不情不願地從沉眠中醒來。
祂下意識地捂住臉,叫人皮底下的那群小東西安靜點。
卻摸到了一大把手感極好的蛇。
媽呀,我臉皮呢!?
塔蘭一下子坐了起來。
……
依米拉克與莉亞同時轉頭,就看到少年空洞的面孔轉向他們。
“他把你臉皮割了,還把裡面的戈耳彌拉們抓走了。”莉娅指向紅發男人。
“對,我要好好研究它們,然後把它們變成仆從陪我。”依米拉克頗為自豪地說。
塔蘭的手指微微顫抖,祂定定地看向(雖然“五官”都沒了)那個毀了祂人皮的罪魁禍首。
然後拳頭硬了。
“這可是我最完整最心愛的人皮呀!你拿啥賠我呀混蛋!”
前文我們似乎提到過,依米拉克雖然身材高大,體能卻不怎麼好,甚至沒有一塊腹肌。如果不算煉金術士和魔法的話,就是個純純的戰五渣。
接下來的這一幕非常生動形象地證明了這一點。
順便一提,塔蘭卻正好相反,祂堅持鍛煉了500多年,不用魔法也能輕松一對多,如果有肉身的話,衪一定是有8塊腹肌的。
莉亞從來沒想過,塔蘭的體術竟然這樣優秀。
隻見憤怒的塔蘭一邊倒地壓着那個煉金術士打。
每當那個煉金術士有什麼小動作,都精準地被塔蘭預判,用物理手段強行打斷施法。
煉金術士引以為傲的本事,在這一邊倒地互毆中,是一個也沒用出來。
依米拉克隻好護住要害,可塔蘭打的是真狠,沒過多久,這個大男人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開始求饒了。
塔蘭無動于衷。
莉亞默默地退到一邊,撿起了地上掉落的那塊人皮碎片,心想或許以後能補好。
這時,某個人偶的頭從依米拉克的袖子中掉了出來。
塔蘭頓了一下,打得更狠了:“該死的創世神!我從沒招惹過你!你這家夥卻把我嘔心瀝血制造出來的機關給弄得自毀!誰準你拆它的?誰準你弄壞我的人皮的?誰準你擅自抓走我的分身們的?你們這群天殺的煉金術士!你們這群長不大的熊孩子!你說,你怎麼給我賠?我一個上位惡魔,這幾百年來謹言慎行,對任何生物都是以禮相待,我招誰惹誰了?!”
“先生,閣下,老大,我錯了,我錯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路就是我賠就是呀。人皮我給你補,給你做更好的。那堆蛇我馬上還給你……弄壞的機關,嗚嗚嗚嗚,你把那技術教給我,我保證半年内賠你10個更好的,我可是未來最偉大的煉金術士嗚嗚嗚嗚……我還可以當你的手下……我以創世神的名義起誓,我以塔耳塔羅斯的名義起誓,我以自身的靈魂起誓嗚嗚嗚嗚嗚……”依米拉克被打得鼻青臉腫,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發下了必須遵守的誓言。
“那是你應該的!可我還是氣,你讓我再打你一會兒吧!”說是這麼說,塔蘭還是停了手。
因為一想到這個人成為了自己的手下後,自己就可以憑借他的催眠術享受睡眠的樂趣,氣就消了一半。
不過那另一半氣讓祂不想就這麼過去了。
莉亞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惡魔與煉金術士的戰鬥,心中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啧啧啧,惡魔與煉金術士居然是用拳頭‘交流’的,真令人意外。”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出了莉亞大半的心聲。
曾惡意搭讪莉亞的綠發青年走了過來,他撿起掉落在一旁的瓶子,解放了裡面的黑蛇。
戈耳彌拉們瞬間鑽回塔蘭的身體裡。
塞缪爾笑了笑,轉頭走向莉亞,笑着行了個禮:“晚安,惹人憐愛的玫瑰小姐,我的心曾經被你傷得鮮血淋漓呀。”
“那是您應得的,謝謝。”莉亞禮貌地沖這個人笑了笑。
塞缪爾聳聳肩,也坐到沙發上,和莉亞一起看戲。
在依米拉克龇裡哇拉的慘叫中,塞缪爾仿佛自言自語地說:“又是惡魔,又是煉金術士,聖光在上啊,我想我應該向教會報告這件事。”
他轉了轉眼珠:“可是這一切都和你有關,壞心眼的玫瑰呀,你說我該如何是好呀?”
“貓啊,你别幸災樂禍。”塔蘭一邊轉頭看向他,一邊把依米拉科的9個頭打成一個死結,“你要是學不會閉嘴,我就把你的頭摸到秃。”
聽出了玩笑話裡的威脅之意,塞缪爾笑着搖擺了擺手,果斷地以聖光之神的名義,家族榮耀的名義,自身靈魂的名義發誓保守秘密。
然後麻溜地上樓睡覺去了。
“嗚嗚嗚嗚……老大,你能幫我把這個結解開嗎?我真的知道錯了。”依米拉克的9個頭滿臉淚花。
塔蘭解開了結,氣完全消了。
沒辦法,誰都知道煉金術士就是這種玩意兒,唉。
“下次還敢不敢了?”塔蘭問。
“下次還敢。”依米拉克用手絹擤了擤鼻涕,擦了擦眼淚,“為了真理,一切都值得。”
“你看,這就是煉金術士。”塔蘭對莉亞說,“不過這種倒黴玩意兒說不定對你我的目标大有助力。”
“那啥老大,我幫你把人皮補補呗。”依米拉克瞅了瞅塔蘭臉上的空洞,極為狗腿地說,那熱絡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來曾經哭得那麼慘。
時隔二百年,塔蘭泰拉.克羅地亞增加了一個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