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走到夜羽身邊：“這般驚擾魚群，你們能抓得着？”

“說得你會抓一樣？”夜羽氣鼓鼓，白澤不屑：“那當然，我陪着……”

顧離眯眼，琢磨手中工具，今日他怎麼也抓不着？

見他們在水中争吵，孟昭起身，伸個懶腰，撿起地上樹枝，低頭看向瓊華：“瓊華，你配合我，幫幫那群沒用的男人們。”

瓊華點頭，夢璃劍出現在手心，孟昭活動筋骨：“讓開哦！被瓊華的劍氣誤傷，我可不負責。”

河中的男人們瞬間安靜，乖乖閃開。

“要幾條？”瓊華望着孟昭背影，孟昭側身，笑容滿面：“先來五條，你把控好，别多，别少。”

劍穗搖動，時不時觸碰少女白皙的肌膚。劍氣橫掃，劈開水面，五條魚跳出水面。孟昭閃身，衆人沒看清她的身形，便見她笑着站在岸邊，五條魚分别被兩根樹枝串起。

這兩人沒動用一絲靈力，就将他們折騰半天的事解決。

白澤輕哼。夜羽讪笑，為自己找台階：“我們抓魚是樂趣，不是為了抓着，對吧顧離。”

一陣沉默中，夜羽的手肘沒有戳到顧離。

擡眼看去，顧離屁颠颠上岸，貼近瓊華，眼裡滿是崇拜： “仙帝，這招好帥，怎麼學？好厲害！怎麼做到隻用劍氣，在不損壞東西的情況下，準确抓着五條魚？”

“小狐狸，此人天資聰穎，讓她教你這招，你是學不成的。”孟昭感慨道。

“若是你真想練，我教你一個笨方法。每日晨時，太陽初升，露水掉落時，你動用全身真氣去阻止露水掉落。每日半個時辰，三年左右，方能學得瓊華此劍皮毛。這之後，瓊華教你才有用。”

“多謝孟姑娘賜教。”

這時，白澤跟着夜羽上岸。夜羽氣呼呼地戳顧離，剛想說什麼，視線落在瓊華腰間的鈴铛，瞪大眼睛：“瓊華，你的鈴铛有紅光！”

衆人看去時，紅光已消散，白澤仔細一瞧，愣住。

“夜羽，有紅光代表什麼？”顧離的聲音在白澤耳邊打轉，嗡嗡作響。

“這是，月老贈予瓊華的姻緣鈴。若碰到有緣之人，便能顯現紅光。從瓊華降世起，我第一次見它亮，顧離，不會是因為你吧！”

瓊華垂眸，避開顧離炙熱的視線，神海感知周圍，隐藏魔氣的波動。

淚水在眼眶打轉，白澤的呼吸比平時慢幾分。他朝前，望着瓊華，擡起手，指尖都在發顫：“瓊華，我能看看你的鈴铛嗎？”

瓊華握住鈴铛，對上那雙含淚的眼眸。

幻境中，白虎毛發蹭過她臉頰留下的餘溫，似乎還未散去。她摘下腰間的鈴铛，遞給白澤。

風吹起鈴铛，悠長的鈴聲響起，白澤發抖，虔誠地用雙手捧起随風晃動的鈴铛。白皙的指尖觸碰冗長的咒文，淚水一滴滴落下，掉落于古老的鈴铛。

他的神情隻剩絕望，沙啞開口：“為何是姻緣鈴？怎麼會是姻緣鈴？”

瓊華不語，孟昭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握拳，往後退一步。

“不是姻緣鈴，該是什麼，白澤。”瓊華的眼眸看不出什麼情緒，平緩的語氣将白澤拽出情緒崩潰的漩渦，白澤摩挲鈴铛上的咒文：“是姻緣鈴。”

鈴铛刻着的咒文，大部分是與情感有關。雖然白澤并未完全看懂，卻清楚知道，這不是五哥所贈鈴铛。白澤眼淚一滴滴掉落，心中那一抹期盼，在此刻徹底瓦解。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瓊華的身份。在内心深處，他希望瓊華便是神君。若是瓊華便是神君，他是不是有機會能獲取神君的原諒？

這一個姻緣鈴，打破白澤的美夢。

哪怕眼前之人有多麼像他的神君，也不會是他的神君……

他的主人，或許再也不會原諒他。

“為什麼不告訴他？”孟昭坐到瓊華身邊，落日的餘晖灑在巨石上，光模糊她們的神情，孟昭的視線落在忙着烤魚的三名男子。

“樹妖，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白澤，也不記得我？”孟昭笑着側身，對上瓊華的眼眸，瓊華避開孟昭的視線，搖頭。

光輝灑向孟昭的笑顔，映透出眼角的淚光：“撒謊。”

“你因何而來？你從不願踏出混沌半步，如今為何會出現在三界中？”

“孟昭，我不知道。”

瓊華歎息，擦去她眼角的淚，撫摸她的發梢：“對于過去，我很模糊。每當我快要想起時，一靠近，便隻剩一片虛無。好似被天道的力量所壓制，讓我無法想起。”

最後一抹光輝消失，篝火在一片曠野中散發它炙熱的光芒，淚水挂在孟昭的臉頰，她的眼睛比星辰明亮：“那……你還記得過去的我嗎？”

“記得與你的初遇，記得為你取的名字，除此之外，我便不再知曉。”

“關于白澤，你記得多少？為何不與他相認？”

瓊華不語，望向遠方，夜色昏沉，螢火蟲與星辰互相點綴。它們圍繞着幾人起舞，夜間許多動物蘇醒，嘈雜又讓人覺得安定。

“你真覺得，這隻是一個姻緣鈴？”瓊華起身，眼神睥睨孟昭，她站在暗處，讓孟昭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