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喉結滾動,不安地看向靖安,靖安将顧離護在身側:“她是把你認成容景仙尊了,若是待會兒我沒擋住,她說什麼你都不要信。不然你就會被魔氣蠱惑,仙帝都救不回來,聽見了嗎?”
顧離點頭,輕聲問道:“我現在要跑嗎?”
“不行,她已至仙帝修為,你若是跑了,我更護不住。”靖安摘下玉佩,是上次仙帝給他的那塊,玉佩為他們護起了一道屏障,靖安給了顧離,随後出結界攔南栖。
趕到的鶴軒對上靖安的視線,靖安吸引南栖的注意,鶴軒從後面出劍,試圖偷襲。
淡粉色的神力纏繞一團黑氣打向鶴軒,鶴軒倒下,吐出一口鮮血,他吃力地撐起身子,靖安一劍劈開再次向鶴軒打向的神力:“快起來!”
鶴軒踉跄起身,擡手,打落的劍回到手心。
兩人艱難地回擊,一次比一次弱。
“忠銘!你快去将天帝喚回!仙域亂了。”顧離捏訣,傳音給守在夜羽身側的忠銘。
忠銘起身,吩咐手下護好東苑,别讓可疑的人進入,才離去。
靖安被南栖掐住脖頸,他吃力地拍打南栖的手。鶴軒上前,一劍刺入南栖的手心,南栖眼眸微動,另一手揮出神力掐住鶴軒的脖頸。帶血的劍落地,随着一聲清響。
顧離蹙眉,握緊了玉佩,眼眸裡倒映着靖安和鶴軒痛苦的神情。
“瓊華,我該怎麼做?”顧離垂眸,摩挲着玉佩。
他看着南栖癫狂的神色,走出了結界。
“娘!你這是做什麼,這是師傅的人。”顧離上前,扒拉着南栖的手臂。
南栖輕瞥顧離,隻聽顧離繼續說:“娘你看看我,我是容景啊。”
趁南栖愣神,顧離回憶鶴軒曾教過他,催動玉佩中的神力,打在南栖的身上。南栖後撤一步,顧離擋在兩人身前,玉佩被放在他們身上。
靖安擦去嘴角的血,要上前,被鶴軒抓住:“你别去,不然顧離做的就白費了。”
“你别激動,我聽聞,南栖仙帝曾經與孟昭天帝他們一同闖入隐谷,她當時懷着容景,卻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她隻是暫時被魔氣擾了心智,絕不會因此傷害自己的孩子。顧離與容景那麼像,定是無恙。”
南栖冷笑,揮袖黑氣纏繞在她和顧離身上。
隻一瞬,便消失不見。
“顧離怎麼辦?”靖安看着他,問道。
“你去把仙兵集合起來,我去追,如同上次那般,你随着記号找上來。”鶴軒說道。
“他們都消失不見了,你怎麼找?”
“我在南栖仙帝身上撒了特質的香料,隻有我能聞到。”
靖安聽完,就将玉佩給他,鶴軒接過:“要快。”
靖安點頭,看着他消失不見。
陽光刺痛他的雙眸,模糊了一瞬,視線才漸漸清晰,顧離望着眼前的景色,一片愣怔。
火紅的樹一排排整齊地列在他的面前,一擡頭,看不出樹有多高,耳邊時不時傳來鳥鳴。他踩過藍紫色的草叢,往前走,除了樹,看不見盡頭。他心中湧起怪異的情緒,這裡他似乎來過。
“景兒可是想起什麼了?”南栖笑容可掬,好似剛才傷人的不是她。
她伸手,顧離後退一步,愣怔地看她。
南栖也不惱,收回手,讓他跟上。
“你沒想起來也不奇怪,畢竟當初,是我給你設下封印的。”
顧離眼眸微動,剛想說什麼,又想起靖安的話,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娘親,我這不是想起來了!”顧離笑着,僵硬地拉着南栖的手臂。
“你真的想起來了,顧離?”
顧離渾身一顫,松開了手。南栖靜靜看着他,也不再開口,帶着他朝前走。
樹林後又是一片新的樹林,而兩個樹林中間,有一個如同人間祭祀台的台面,它身上刻着古老的文字,顧離心中愈發詫異,他輕輕觸摸着台上的文字:“涅槃重生。”
讀出這幾個字時,顧離自己都怔了一下。還沒繼續往下看,就見南栖割破手臂,神血滴落在台上,突然四周出現一個金黃色的陣法,台上燃燒着詭異的火焰。
一股不安感襲來,顧離後撤了幾步,還是沒逃過,被南栖推入台内。
火焰灼燒了衣服,顧離捂着燙傷的地方,倒在了台上。顧離施咒,可周圍的火焰還是慢慢聚攏。顧離瑟縮成一團,他不會變成一隻烤狐狸吧。
冷汗浸濕衣襟,火焰已經能撩上他的臉,他往後躲了躲。
不能傷到臉,不然,仙帝要是不喜歡他怎麼辦?
背後被灼傷,每動一下都讓他無比刺痛,意識漸漸模糊,顧離倒在一片火海中。
趕到的白澤看着熊熊燃燒的火焰,眼裡藏不住地驚訝:“你瘋了!你用真火燒顧離?”
南栖吐出一口鮮血,眼眸通紅,魔氣打在白澤身上,白澤擋下:“魔氣?該死的聶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