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許久,姬窈才想好送什麼,天色已晚,她叫人備了水便去耳房沐浴。
明日便要啟程,路上恐多有不便,今日去馬行身上難免沾了些味,回時簡單清洗了一下,卻還是有些不太舒爽,今夜得好好清洗一下。
水房的下人已經備好了水,浴桶旁放了花瓣,姬窈這邊正泡着,那頭便有人推門進了房。
亓官聿身着一身中衣行至内室,這才知曉王妃在沐浴,裡頭還有清音與竹菱在伺候着。
他不便進去,閑來無事他瞧見桌上的書,那是姬窈心看的一本畫冊,最近民間甚是流行,名曰《攝政王與王妃二三事》。
書名映入眼簾,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反應,亓官聿眼皮動了動,看着書皮久久未曾翻頁。
他朝着耳房方向瞥了一眼,良久,他翻了一頁,亓官聿對這書本來沒什麼興趣,看的入迷,卻不知不覺的看到了尾聲。
書中大多是對男女主人公感情描寫,本是夫妻恩愛,不知道怎麼橫空冒出個将軍,王妃當着其夫君的面誇那将軍戰功赫赫,身體強壯。
攝政王吃了酸醋,揚言也要氣一氣王妃,便假意要娶側妃,王妃認為那王爺定是變了心,變也不聞不問,随後攝政王當真娶了側妃。
這期間将軍對王妃關愛有加,事事周全,攝政王與王妃因着種種誤會和離,和離後攝政王卻幡然醒悟,奈何為時已晚,王妃早已浪迹天涯去了。
這書中許多不合理之處,亓官聿耐着性子看完了。
亓官聿将那話本放回原位,姬窈恰好出了耳房,她沐了發,方才清音與竹菱已經為她絞過,隻是依舊濕潤。
還在如今天熱,姬窈吩咐清音搬了躺椅在院中,她好将頭發晾晾。
剛出耳房,姬窈便看見端坐在話本前的亓官聿,她暗道一聲,“不好!”
也不知他看那話本沒有,這話本乃是女子愛好的讀物,王爺的思想,怕是欣賞不來。
更巧的是那本書寫的正是攝政王,若是亓官聿以為她刻意将書放那……
心中疑慮萬千,姬窈面不改色,見亓官聿身着中衣便知他已沐浴過了。
“我方才沐發了,現下要去院子裡晾頭發,夫君可要一起?”
亓官聿抿唇笑了笑,“也好。”
見他并無異樣,姬窈心安了幾分,待他出了房門,姬窈順了順氣,這才跟着去了院子。
望舒明亮,躺椅不低,姬窈靠在上面,墨發順直而下,她叫人搬了個矮凳,雙足擱在矮凳上。
“清音,你來梳。”将發梳順,這樣晾的更快,姬窈拿起遞給清音便阖眸休息了。
清音還未接過,亓官聿便拿了,清音見他接過便沒再動。
躺椅後也放了一張木凳,以便梳發,亓官聿行至凳前落座,落梳前擡了左手,讓院子裡下人都退下了。
王爺看着不是什麼心細之人,手中動作卻是無比輕柔,生怕扯到發絲弄痛姬窈。
亓官聿梳了好一會,才想起發問,“力道如何?”
姬窈聞聲一愣,睜開雙眼,有些不确定的問,“王爺?”
亓官聿回答:“嗯。”
“清音與竹菱呢?”
“我讓她們一并退下了。”亓官聿依舊梳着頭發,他身量挺拔,坐下也能瞧見姬窈臉上因先前沐浴升起的紅潤。
視線向下,便是随着呼吸起伏的白皙一片,以及若隐若現的雪峰。
亓官聿執梳的手用力了幾分,“桌上那話本王妃看了多少?”
還是來了嗎?
姬窈眼睛一閉,吸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準備,随後她如臨大敵般睜開眼睛。
“尚且看了開頭,今日才叫清音讀了幾頁。”
亓官聿俨然是不信的,挑眉道,“哦?這麼說故事走向如何王妃一概不知了?”
“不知。”
“王妃沐浴時,我閑來無事便将那故事讀完了。”
“是嗎,那後面他們發生了什麼”
王爺看書挺快……
亓官聿沒回答她的問題,隻幽幽的問道:“王妃當真不知?”
“當真。”姬窈沒有絲毫猶豫,回答的快速堅定。
“那便好,不若本王還以為王妃是想和——”
亓官聿話還未說完,姬窈便越聽越不對,直到她想起什麼,她一下轉過身捂住了亓官聿的嘴,情急道:“怎麼會?話本而已,且在我看來,那書中的攝政王可無王爺半點英明。”
記着說完這一句,她又低聲道,“王爺這般便是不信任阿弗了。”
她小嘴嘟嘟囔囔,不由得将亓官聿看笑了。
“王爺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