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到自己所求之事,她還願意哄一哄,姬窈耐心詢問,“可是方才來的大臣惹了王爺不快?”
“沒有。”
“可是這天氣過于炎熱,王爺胃口不太好?”
“不是。”
姬窈:“……”
“可是底下人做了什麼,惹了王爺不快?”
“未曾。”
一連着三個問題,亓官聿都回答的敷衍至極。姬窈也冒火,她深吸一口氣,盯了亓官聿許久,那人卻還是沒什麼表情。
姬窈也不再執着,努力将那點火氣壓下去,她不在翹首看着亓官聿,自顧自的打量自己碗裡的粥。
“不是别人的問題,那便是王爺對我生厭了。”
回想這幾日,她以為他們二人盡管沒有濃情蜜意也算夫妻和睦,是能夠好言好語說話的。
若她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他這般倒也情有可原,可若是平白無故便這樣發威作福,以後的日子可還要怎麼過。
姬窈越想心中委屈越甚,一碗粥逐漸變成許多碗,多到她都數不清了。她不想被亓官聿看見她這幅模樣,起身便想走。
亓官聿尚為此前姬窈将他踢下床一事生氣,奈何他家王妃似乎并沒有意識到他究竟為何心情不好。
一連三個問題,他自問回答時并未帶太多的情緒。不知怎麼,王妃卻突然低頭許久不說話。
良久,才見那張嫣紅小嘴吐出一句不大中聽的話。
甚至說完便要離開。
亓官聿眉心蹙了蹙,事情尚未解決,王妃便要先走,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他伸手将姬窈手腕擒住,随後用力一帶,将人拉到了他懷裡坐着。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姬窈臉頰上的淚痕,亓官聿眼底露出一瞬無措。
他擡手輕柔的拭去姬窈眼睑的淚,“王妃待我這般細緻體貼,我怎麼會對王妃生厭。”
許是怕再看見姬窈豆大的眼淚,亓官聿連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姬窈看着他臉上露出的關切,竟也沒那般難受了。隻心中感歎,好帥一張臉!
亓官聿不知姬窈心中所想,見她不說話,便繼續問道,“怎麼哭了?”
“王爺為何對我如此對我,若是有何不滿,直說便是?妾身一起便去尋了王爺一同用膳,并未做什麼對不起王爺的事。”
姬窈越說越急,她頓了頓又說:“昨夜王爺想要如何妾也都依了,莫不是這白日裡王爺便不是王爺了?”
姬窈的控訴聽得亓官聿一頭霧水,怎的又扯上了昨晚。
她說了半天,亓官聿便隻得到一個有用信息,那便是姬窈并不知道自己此前做了何事。
他擡手拍了拍姬窈的背以示安撫,随後直勾勾的盯着她那抱怨的嘴,目光耐人尋味。
姬窈被他這樣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但她不想叫他看出端倪,于是姬窈清了清嗓,不卑不亢的問,“妾可有哪裡說錯?”
亓官聿搖搖頭,“王妃無端給自家夫君扣上那麼多罪名,恐怕我是難以洗清了。”
他将姬窈抱穩,随後曲起一根手指,在姬窈鼻尖處刮了刮。
“王妃可覺身上哪裡不舒服?”
姬窈不知他為何如此發問,卻也還是認真想了想,起身時便覺四肢有些酸疼。最先以為是昨夜折騰太過的緣故。
現下細細想來,怎麼手臂也不該酸軟。
她看向亓官聿,“其他沒什麼,隻覺四肢有些發軟,王爺可是知道什麼?”
“無礙,王妃這是突然用力過猛的緣故。”
姬窈已将先前的怒氣抛之腦後,隻想知道她好好的睡在床上,怎麼會用力過猛,随後她用懷疑的目光看向亓官聿。
意思明顯:王爺莫不是唬我?
“卯時,王妃覺着熱,便将本王踹下了床,本王這般身體,王妃當然要用些氣力才能做到。”解釋後,他撫上姬窈手臂捏了捏,問道,“很疼嗎?等會叫郎中來瞧瞧。”
聽了緣由,姬窈一時不敢相信,她能将亓官聿踹下床?但他堂堂王爺,這也确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沒必要編造這麼個理由。
姬窈掙紮許久,還是信了。
“王爺,沒摔疼吧。”
若這是真的,那她還有什麼理由與亓官聿置氣。他堂堂攝政王,在床榻之間理應也是被人伺候的那個,如今卻被王妃踹下了床。
這樣的事情尋常男人恐怕都難以忍受,何況他貴為皇親,站在權利之上的人,往往更在意這些。
思及此處,姬窈便要從亓官聿懷裡起來。奈何他将她圈的緊,姬窈聽見他問,“起來做甚?”
姬窈自知理虧,她低頭答道,“妾做出這等事,理應向王爺賠罪。”
亓官聿理了她耳邊碎發,“你我夫妻,不用這些虛禮,以後也莫要再自稱妾。”
姬窈擡起頭,他便繼續道,“王妃生的嬌美,莫要讓淚傷了你的臉。”
這大概是成親以來,亓官聿說話最多的一次,她曾經以為或許兩人要向那般一問一答過完這一生呢。
原來他也是會說這些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