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七 攝政王府
姬窈尚在夢間便被竹菱、清音拽了起來,迷糊間,二人交談的内容她也聽去不少。
“今日是純貴妃的菡萏宴,可遲不得的。”
“公主莫不是忘記了,怎麼此時還在賴床。”
待她二人将姬窈拉去梳妝台前她才清醒不少,姬窈慢聲道,“你二人好生大的膽子,敢妄議本宮。”
姬窈語氣裡雖帶着刻意的嚴肅,卻又暗含笑意,沒什麼威懾力,兩丫頭更是不怕的。
姬窈堪堪洗漱完,想起什麼般,她歪頭問道,“亓官聿呢?”屋子裡并無外人,姬窈話落後依舊神色自然。
“王爺上朝去了。”
姬窈颔首,她微微愣神,将與其一同進宮的念頭放了放,“走罷。”
晨起尚涼,姬窈挑了件兒竹青煙雲浣花月華裙,倒與今日菡萏宴相配。
皇宮 長樂宮
得純貴妃照料細緻,宮中一池菡萏開的正盛。姬窈到時菡萏池已圍了不少妃嫔貴女,有人低言交談,有人興緻勃勃瞧着那一池的花。
席間已有落座,為首的便是純貴妃。浮光錦将她襯得清雅,正有人将其與滿池菡萏做比。
純貴妃擡手撫了撫簪在發間的鳳钗,眸子微微彎起,眉宇間盡是享受之意。
“見過貴妃娘娘。” 姬窈緩步行近,站定至行禮處,她微微福身行了禮。
仿佛被攪了好事,純貴妃眉頭微皺,瞧了姬窈好半晌,到底未曾刁難,隻不甚耐煩的颔首。
對于純貴妃的“不善”,姬窈無甚在意,不動聲色的坐下了。
攝政王妃的席位倒是個賞景地方,整個菡萏池落入眼底,姬窈眉眼厭厭,提不起什麼情緒,正出神時,席間傳來一陣轟動。
姬窈應聲擡眸,一席妃紅宮衣的蕭妃迎着目光而來。
期間有嫔妃低聲言,“那不是蕭妃?她竟來了……”
“小聲些,當心被人聽見。”說話的人謹慎小心,恰好應了她話中提醒。
嫔妃自以為小聲的交談内容還是傳入了姬窈的耳中,她難得提起興緻,腦中搜尋許久,終于将蕭妃對上了号。
蕭妃,蕭寒淑。當朝右相蕭懷營之妹,曾一度榮寵非常,羨煞後宮,近幾年聖寵有衰卻性情狠厲,她與純貴妃是出了名的不對付。
啟國尚未立後,後宮妃嫔衆多,皇後寶印如今便在純貴妃手中。位居貴妃,手握寶印,奈何貴妃無母族助力,故而後宮分為三派。
有忌憚純貴妃的願意奉承讨好,亦有簪纓之女對其不服願與同出貴門的蕭妃交好,還有兩邊都不願得罪的中立者。
姬窈赴宴前便已将啟國皇帝後宮消息搜羅了個遍,今日菡萏宴,竟撞上了蕭妃生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姐姐怎的親自來了,妹妹未曾遠迎,還望姐姐莫要怪罪才是。”
純貴妃正了正身,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笑說着,抱歉的話聽起來未有幾分歉意。
聞言,蕭妃本就無甚好色的臉頓時布滿陰沉,卻隻那一瞬,快到姬窈以為自己看晃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