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窈擡手捏了捏眉心,随後開口問道:“王爺呢?”
“院子裡練劍呢,王爺起得早。”
聞言,姬窈微微颔首卻未置一詞,隻暗道:他竟不會累?
攝政王不容易偷的些空閑日子,若是旁人怕是得睡到日上三竿罷,他倒是不肯放松。
分明他才該是累的下不來榻的,怎的如今還換了過來,令人費解。
“梳洗罷,莫讓人等久了。”
大抵是新婚請安,不可亂了規矩,她本就起的晚了,更是不能磨蹭。姬窈吩咐了這麼一句擡腳朝着梳妝台走去。
……
啟國皇宮
寬長的宮道上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人目視前方、面無表情的邁着不大不小的步子,女人目光卻時不時落于身邊人上。
姬窈心底疑惑,她身邊之人像變了卻又不知變在何處。
今日二人穿了同色的衣裳,兩人身份尊貴,時不時有宮女近身請安,待他們走遠後又低聲細語,議論這對新婚夫婦。
“攝政王身邊的便是王妃罷,不愧是一國公主,站在王爺身邊也未怯場……”
“是啊,王妃果真天人之姿。”
……
身旁之人自早晨見面便黑着個臉,姬窈暗自歎氣,随後也不再将目光往身邊放,隻認真的瞧着腳下的路。
姬窈心裡盤算着,該怎樣讓兩人看起來親昵些。本一籌莫展,卻突然想起了那王爺與王妃的話本故事,靈機一動。
思路通暢後,姬窈心情都了不少,她眉眼微微彎起,唇角帶着笑意,連腳下的步子都松快起來。
許是察覺到什麼,亓官聿不動聲色的睨
了她一眼。
亓官聿确有不明,她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難道是他想多了,她對自己并無讨好之意?
宸昃殿,慶帝剛召見完戶部侍郎便有宦官通報,說是攝政王帶着王妃觐見。
慶帝亓官澤大手一揮,“讓他們進來。”
那宦官得了令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姬窈與亓官聿方到宸昃殿外,宦官上前行禮道,“王爺、王妃,皇上讓進去呢。”
姬窈尚琢磨着該如何與旁邊的男人親昵些,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殿内。待聽到慶帝一聲“免禮”後,她才直起身來看清楚寶座之上的人。
她暗自驚歎,皇帝竟也生的俊俏非常,怨不得如此風流,她目光瞥了瞥亓官聿,暗暗比了比,不動聲色的彎了彎眉眼,還是自家夫君更勝一籌。
慶帝讓人賜了座,像是要與他二人好生交談一番。姬窈壓了壓心中猜想,也不再思緒神遊,隻端端正正的坐着,等着慶帝後話。
“說起來,你二人這婚事也算朕一手促成。”慶帝低沉又帶這些親和的聲音在殿内響起。他頓了頓又言,“王妃初到啟國,若攝政王待你有虧可告訴朕,朕為你做主。”
姬窈斂了斂眸,心底細細品了品慶帝的話,不愧是一國之主,明着要為她做主,實則敲打亓官聿更是敲打她。
她作為和親公主,能嫁給攝政王更是皇帝親賜的殊榮,既如今到了啟國就當一心做好王妃,莫要再有其他想法。
姬窈心底染上陰霾,既然嫁了,她便沒想過和離,隻要啟國信守承諾,保大虞無恙,那她自會守好本分。
看來,得早日讓亓官聿對她上心,回府得再讓清音尋些話本瞧瞧。
“多謝陛下!夫君甚好,待我更是體貼。”
聞言,慶帝喜笑顔開,仿佛對她的話很是滿意。随後,他用目光投向亓官聿,故作嚴厲的說道:“既已成婚,便應想着琴瑟和鳴,莫要再端着那幅生人勿近的架子,莫将朕好不容易給你尋來的王妃吓跑了。”
亓官聿冷峻分明的臉上沒什麼情緒,隻簡單應承下來,卻也不知他是否真放在心上了,“臣弟領旨……”
慶帝恨其不争,卻也未再開口,婚是他賜的,就算真為他想也算理虧,對于亓官聿,他心中總有虧欠。
當年登基的本不該是他,先帝早已留了遺召傳位三皇子亓官聿。
豈料先帝仙逝之時,亓官聿正與戰場厮殺,不得回京。國不可一日無主,在大臣的擁戴下,大皇子亓官澤祭天登基。
後來亓官聿回朝,他本有讓賢之思,但那人自在慣了,不願被架在皇位之上,于是他這皇帝一做便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