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許久一番,姬窈正感歎終是熬出頭,可以回府休息時,突然有一太監進來通
傳。
“皇上,純貴妃求見。”
聞言,慶帝劍眉微皺,語氣裡似有些不悅的說道,“她來作甚?”
見龍顔不悅,那宦官将本就埋得低的頭又低了三分,他恭敬答道:“說是要與皇上賠罪。”
聽聞此話,姬窈頓時來了興趣,日子向來無聊,平日裡不容易遇見的趣事兒進趟宮倒是遇見了。
姬窈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正打算聽個首尾,卻聽見未怎麼開口的亓官聿的聲音,“皇上,臣弟先行告退。”
不知何時,他竟已起身,見此情形,姬窈不得不跟着行禮。
慶帝面上沒有了方才與二人交談的笑意,餘下的隻有愠怒,“也罷,朕便不耽誤
你二人新婚燕爾。”
純貴妃倒是宮裡一股清流,作為皇帝的妃子既不邀寵也不善妒,平日裡更是鮮少主動。
純貴妃成為貴妃前,家世幹淨,獨身一人,故而她也從不參與朝堂之争,有大臣明裡暗裡想讨好這寵妃,卻都吃了閉門羹。有人說,她遲早毀于自己的清高孤僻。
按理說,慶帝後宮佳麗如雲、美人三千,純貴妃這樣沒有背景又不懂得争寵的女子不是個讨喜的。可偏偏慶帝就喜她,對她更是寵愛有加,容忍非常。
不知怎的,昨個兒純貴妃突然在慶帝面前提起攝政王的婚事,這才惹了慶帝不悅,也是難得,她竟會主動賠罪。
故而此時慶帝也顧不得再留兩人談話,卻是希望他們走的快才好。
直到出了宸昃殿,姬窈還在可惜未曾把事情弄個明白。
從前聽說,啟國皇帝風流得很,卻不曾想,他竟真會為一個女人變了神色。
真想見見那位貴妃……
剛想到這,姬窈擡眸便撞上了,那位傳聞中的貴妃娘娘。
兩人擦肩而過,她與之對視一眼,不知怎的,姬窈總覺得對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那人早已走遠,姬窈收了收心底疑惑,她想,大抵是自己多疑了。兩個素未謀面的人,純貴妃是皇妃,她是王妃。貴妃又何必對她有敵意。
旋即,姬窈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她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盯着亓官聿。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王妃思維莫過于發散。”亓官聿偏過頭,丢了這麼一句話便擡腳走了。
見此情形,姬窈努了努嘴表達她的不滿,兩面怪!夜裡熱情得很,如今跟陌路人似的。
得想個法子……
“啊!好疼”
亓官聿尚未走遠便聽見了姬窈的驚呼聲,他駐足阖眸,像是在忍耐着什麼。随即,像是認栽一般轉過身。
心中本有許多責備與嘲弄,卻在轉身那刻化為烏有。
隻見方才尚眉眼靈動的女子此刻許是因為疼,小臉皺成一團,眸中含淚。
她看向他的目光極盡柔軟,“王爺,妾不小心将腳扭了……”
半晌,男人隻吐出兩字,“麻煩!”
他頓了頓,又道,“能不能走?”
見他反應,姬窈心中竊喜,卻貝齒輕咬下唇,她搖頭,聲軟氣嬌的道,“怕是走不得了。”
見她實在疼痛,亓官聿快步上前,便要将人截腰抱起,那知道方才還淚眼婆娑的姬窈,突然笑出了聲。
“王爺,妾忽然覺着,腳不怎麼疼了……”
姬窈嬌俏的聲音在亓官聿心底掀起一絲波瀾,随之而來的是亓官聿的震怒。
他怒極反笑,好整以暇的瞧着做壞的姬窈,竟會被她騙了去,詭計多端!
姬窈回避他的視線,轉身擡腳便走,動作可謂一氣呵成,不帶絲毫猶豫。
經過這麼一鬧,兩人之間氛圍好了不少,出了氣又達到了目的。
姬窈心情上好,就連回到馬車上都是笑臉盈盈的,忽地,姬窈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誰能告訴她,為何亓官聿也上了馬車?來時他不是騎了馬?恨不得離她越遠越好。
她尚在疑惑中,就聽外頭驚墨出聲詢問,“王爺,可出發了?”
亓官聿坐定,回了聲,“嗯。”
原本寬敞的馬車因着亓官聿的到來變得蔽塞,姬窈覺着,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倒也不是空間太小,隻因方才做了“虧心事”。她敢如此卻也不意味她不怕,傳聞中“殺神”的名号尚有些可怖的。
她轉念一想,這男人該不至于如此小氣,竟這般迫不及待的要來“問罪”了?
即便如此,姬窈還是“慫”了,她慢條斯理的擡手給亓官聿倒了杯茶。
“夫君,此茶甚好。”她語氣又恢複了昨日夜裡的嬌軟,很是膩歪,甚至連稱呼都變了。
亓官聿眉心一跳,擡眸瞧她一眼,最終他還是接過了她遞過來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