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翻身下馬,謝憶大步走到慕笙面前。
慕笙擡頭看着風塵仆仆的男人,面露意外:“謝憶?你怎麼在這?”
謝憶眉目低垂,原本含笑的眸在看到慕笙臉上的傷口時,變得冷冽。
他緩緩擡手,卻怕她疼般,不敢觸碰:“你受傷了?身上還有其他地方傷着嗎?”
慕笙順着謝憶指的地方,摸到臉上的傷口,淡淡刺疼,她不在意:“沒事,小傷。”
謝憶看着慕笙臉上的血,根本不放心:“這怎麼是小傷?走,我帶你回營裡處理傷口。”
說罷便要拉過慕笙的手。
這對常年征戰沙場的慕笙來說确實是小擦傷,她不想因為這點傷就興師動衆:“這點傷放一會就會結疤痊愈的,沒有必要。”
謝憶執着:“稍不注意臉上就會留疤,還是要處理一下。”
慕笙糙慣了:“傷疤是女人的勳章,這可是我的榮耀!”
她正要往回走,突然被謝憶攔腰抗起。
“喂!謝憶!放我下來!”
慕笙在謝憶肩膀上不斷掙紮。
謝憶看着斯文矜貴,實則力氣很大,牢牢按住慕笙:“老實點别動,随我去處理傷口。”
于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士兵們看着他們的慕将軍被謝小王爺抱到馬背上,謝小王爺一邊抱住她,一邊握着缰繩,往不遠處的營裡奔去。
軍營,慕笙一邊讓軍醫處理傷口,一邊氣鼓鼓瞪着站在一旁的謝憶。
待軍醫退下後,慕笙忍不住怼他:”這點小事也要麻煩軍醫,傳出去還以為本将軍嬌氣呢!”
謝憶但笑不語。
慕笙問道:“對了謝憶,還沒告訴我,你來這幹嘛呢?”
謝憶:“自然是你母親見你行軍打仗幾個月,不見一點消息,為了不讓她老人家擔心,我過來看看你。”
“……”
慕笙肉眼可見的心虛。
當初西北出現叛亂,慕笙瞞着父母先斬後奏,主動請纓平定叛亂,出發幾天後才告知他們。
慕笙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後來在書信裡,母親果然生氣了,她在信裡要慕笙再三保證,會毫發無損回來,否則下次就把她關在家裡禁足。
她摸着臉上的紗布,萬一母親知道她受傷就完了。
慕笙的目光瞬間變得可憐兮兮,她拉着謝憶的衣角,叫着:“謝憶哥哥……”
謝憶好氣又好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一有事求他,就會像這樣撒嬌叫他。
謝憶笑道:“怎麼?”
”你不會把我受傷的事說給她聽吧?”
“現在知道怕了?我以為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将軍不會擔心”,謝憶頗有一副秋後算賬的語氣:“要不是我來早一步,倒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回想那幕,謝憶仍是心驚,刀劍無情,隻差一點,就要劃破慕笙頸上嬌嫩的皮膚……
“我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加倍小心”,慕笙揺着謝憶的衣袖乞求:“能不能别把今天的事告訴我母親?”
謝憶道:”不說可以,隻是你下次再去這麼遠的地方幹危險的事前,至少先告知身邊人,不要一聲不吭,讓我……讓你父母擔心。”
慕笙連連應是,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
戰亂平定,謝憶留下來,準備和慕笙一起返京。
晚上露宿營裡,謝憶所在的帳篷就在慕笙旁邊。
侍女見深夜謝憶還過來給她送了碗乳鴿湯補身體,神秘兮兮道:“我懷疑謝小王爺喜歡您。”
慕笙正在喝湯,聞言被嗆了一口,侍女連忙上前給她拍背順氣。
慕笙連忙否認:“開什麼玩笑,不可能的。”
慕笙看着熬好的鴿湯,又補了一句:“他隻是習慣了管我。”
侍女低頭忍笑:“奴才多嘴了。”
謝憶确實是喜歡管她。
小時候她貪玩愛鬧,不喜歡讀書,而謝憶恰恰相反,沉穩博學,在一衆同齡人中遙遙領先。
兩家父母有交情,母親就讓謝憶來管她。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不過要說謝憶喜歡她,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她可知道謝憶的心上人是誰。
總之,他們是不可能的。
不日後,他們啟程,凱旋歸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