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受到諸伏景光的肩膀随呼吸自然地起落,而枕靠在他肩上的你,像平緩浪中的一隻小船。
你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感受風浪。
沒一會兒,一隻手隔着被子搭到你肩膀。
“幹嘛憋氣?”
“這是斂氣。”嫌自己呼吸聲太大的你一本正經道。
“不要這樣,”諸伏景光用食指碰了碰你喉結,說,“我想聽見枝和的呼吸。”
“……”
你一下子睜眼,把被子摟緊了些,剛剛憋住的氣有些沒緩上來。
你從被子裡伸出隻右手,勾住了對方手指。
在甯和的靜谧中度過了半響。當你又開始感到昏昏欲睡之時,聽耳畔響起一個很輕的問題:
“你會想怪我,擅自告訴了他們嗎?”
“當然不。”你搖搖頭,立馬給出回答。
“抱歉,枝和,我應該讓你自己選擇……可上次看到你面對zero時的樣子,想想還是決定由我來吧。”
諸伏景光的語氣裡飽含歉意。說着,他視線下移,落到彼此相連的手,緊接反手撐開了你的手指指縫,與你十指相扣。
“枝和不是我一個人的枝和。”他頓了頓,像自言自語地感歎,“雖然有的時候,很想要把你藏起來……不過沒事的,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長的未來。”
你愣了愣,擡眼對上目光。
“呐……景醬?”你試探地叫他。
對方卻輕輕地把這頁翻過去,亦或是獨自保存下來。
“枝和一定有去過很多地方吧,最喜歡的是哪?”
“沒有很喜歡的。”
你的心怦怦跳,看起來仍面不改色。你動了動相握着的手,毫不意外,被扣得更緊了。
“沒有嗎?”諸伏景光用一種很尋常的語氣追問,藍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你。
你卡殼半天,開口時甚至有些結巴:“東、東京算嗎?”
“算吧。還有其他地方呢?”
“我沒印象。”
“都沒印象嗎?”
“因為都不重要——我認為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讓我許個願吧。”
你強忍住捂胸口的沖動,決定就在現在,把一件其實一直想說的事情提出來。
你撇頭錯開視線,抽出自己的手,坐直身子。被子從肩膀上滑落,你雙手合十,閉上眼,擺出許願的姿勢,念念叨叨起:
“許願下次不要一睜眼,又見不到景醬。既然在家,就該多陪我睡會兒呀,每次沒睜眼就知道景醬不在身邊,更加不想睜開眼睛……”
話音未落,你的手便被再次的抓起并握住,滑落的棉被重新好好地将你包裹嚴實。
……
棉被和掌心都很暖和。這突變的低溫天氣,也沒那麼令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