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見過了死人屍體的孩子們還會怕鬼屋裡的鬼,也是挺難得。
“不過元太和光彥現在都已經意識到對彼此産生的誤會,他們隻是還需要點時間和解。”
原來是在别扭。
那确實不用勸架了。
你直起身,打消了幫小朋友協調人際關系的想法。
同樣并不擔心自己的好朋友們真的會因此鬧掰的吉田步美轉回頭來,又喊了你一聲,對你說:“間志哥哥,我們去你家找過你,可是,你跟蒙斯哥哥好像都不在家。”
她說話時,圓溜靈動的眼睛往你身後望了一眼。
一直在家隻是不方便出門的你也想起這事。
“嗯,川端先生跟我說過了,那天我正好在外辦事,晚上回來本想給阿笠博士打電話問問,但由于時間太晚,就沒有打擾。你們那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想找你和蒙斯哥哥一起出來玩。有一個新開的水族館,我們昨天已經跟小蘭姐姐還有園子姐姐一起去玩過了,裡面的海豚好好看,過山車也很好玩~好可惜你們不在。”
算了吧,什麼稀奇古怪的水族館裡還會有鬼屋這玩意。
“沒關系,之後還會有機會。”
興奮之餘難掩些許遺憾的小姑娘聽了,立馬揚起大大笑臉。
“隻有你們三個嗎?剛從博士家離開?”
你這句話隻是随便問問,這裡已經離22番地有點距離,沒想到吉田步美像被突然提醒般的連忙扭頭。
你眼皮一跳,順着看去,發現就在他們來的那個方向,從拐角拐出兩個身影。
“小哀和柯南走太慢了,他們在後面——”吉田步美邊說,邊朝慢悠悠走來的同伴努力揮手。“哀醬!柯南!”
你:“……”
好吧,這就不是隻遇到一兩個熟人的事了。
就是想不明白,怎麼出趟門,還能搞得跟大豐收似的?
“間志哥哥?”
忽然在路上看見你的偵探也很意外,叫了你一聲,話沒說完,目光自然往旁邊移,落到你身後。
“你們在帶……呼噜出來散步嗎?”江戶川柯南的視線從你身後人正握着狗繩的右手,滑到另隻拎着遛狗包的左手,小心斟酌用詞,鏡片後的眼睛不确定地看你。
呼噜從看見偵探的時候起就一直很想湊過去跟好久沒見的人類朋友親熱親熱,可奈何被身上紋絲不動的繩子牢牢牽制,被牽繩子的人壓制着不準亂跑,于是隻能發出“嘤嘤”的聲音試圖吸引注意。
隻是偵探的注意現在恐怕無暇分到它身上——你注意到他在相隔兩米左右的地方站定前,右手下意識揣進口袋。
……緊張?
“嗯哼,帶它出來走走。”你輕松地回道,“你們呢,要出去玩嗎?”
“呃,是打算去超市裡買點東西。”
含糊不清的回答引來吉田步美疑惑的眼光。
江戶川柯南又說:“前幾天我們去找你,你跟蒙斯哥哥都不在。間志哥哥怎麼突然有室友了?”
你聳聳肩。
“其實那是個合租房,有三間卧室,隻是沒人租,第三間卧室才會空着。”
江戶川柯南:“……”
你一句話把偵探後面的追問堵回嗓子眼。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吧?要不要再好好介紹一下。”
奪得了主導權的你站在兩方之間,手心向上示意。
“這位是川端先生。川端先生,這是柯南,步美,灰原同學。”介紹到離得最遠的女孩時,你聲音一頓,随後自然地帶過。“以及那裡的,元太和光彥。川端先生平時要上班,周末放假的時候,你們想來玩的話,依舊随時歡迎。”
“好耶~唔。”
吉田步美歡呼完發現自己居然是在場唯一一個興奮的,趕緊捂上了自己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地左看看右看看。
江戶川柯南上前半步,擡着頭,目光始終緊盯一人。
“川端先生,你是東京人嗎?”
像背景闆一樣站你身後的人終于開口。
諸伏景光想了想,溫和地回答:“不完全是。”
“什麼是不完全是?”
“我出生不在這裡,但在東京生活,由于東京的房價高,個人并不喜歡面積太小的公寓,所以基本會選擇在外面住面積更大的房子。”他對窮追不舍的男孩不急不緩地解釋,“如果你想了解的是這個的話,柯南君。”
你差點笑出來。
諸伏警官最後一句話算是成功讓偵探把最後那點試探徹底憋回了肚子裡,還讓他的臉上出現又驚又疑的迷惑表情。
“喂!”
吵完架的男孩們回來,氣鼓鼓地來催:
“你倆終于跟上了,快走啦,不然假面超人的見面會就要結束了!”
“是啊!我還要去多吃幾個超人餅幹和超人蛋糕!”
噢~
“快去吧,”你笑眯眯說,“記得多拍些合影哦,柯南。”
江戶川柯南:“……”
剛撒的謊被現場拆穿,即便是偵探也會有腳趾抓地的尴尬。他強裝鎮定地告辭,然後沖在了最前面逃離現場。
孩子們離開後,你們沒立即走。你收回目光時順勢瞄了眼身邊人,然後用看熱鬧的口吻宣布道:“川端先生,你被發現了。”
諸伏景光不置可否,收回落在遠處的視線時的表情有幾分感慨和怅然。
“很聰明的男孩,恐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了苗頭。”
你又望了眼他們消失的方向。
“可你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怎麼會?我還一直在想我是哪裡出了破綻。”他看起來很認真的在分析。“或許根本沒有,是他的智慧和直覺帶給了他真相。”
你重新邁開步子,繼續剛剛的路往前走。
“要我說你的破綻在哪嗎?”
他拉起已經趴到地上的金毛犬,大步跟上。
“你知道了?”
“别那樣一直看我。”
“什麼?”
“不要像那樣直勾勾看我,”你有些懷疑他在裝不懂。“沒有哪個才合租不到半個月的室友會有這種行為。”
“為什麼不會?”諸伏景光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笑意。“萬一,那樣的室友是早已經登堂入室的關系呢。”
好了,他就是在裝。
天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忍住不讓那股熱氣湧上腦的,而現在再一回想現場還有個知道你倆的事的人,你就又開始感覺耳根發燙。
救命。
你的臉快燒炸了。
掐了他兩次他還能一直在後頭盯你,腦瓜子都快被他灼穿——
幹壞事的不是你為什麼丢人的要是你
肇事者這時候心情很好地逗你:“枝和在害羞嗎?”
你憤憤地轉頭瞪他。
“是在說你的破綻!”
“這麼說來,我的破綻确實太明顯了。”快把你逗炸毛的人放柔了聲音哄,“走啦,我們也回家吃飯。”
“呼噜的粑粑沒拉。”這可是出門的唯一正事,你可不想它在院子裡上廁所。
諸伏景光:“吃了飯後我會帶它再出來遛一趟。”
?那現在這趟豈不是白出來了?
“所以我們剛剛出門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跟你出來走走,枝和。”
……
剛要炸開的毛又被瞬間撫平了。
“都說了在外面不要這麼叫我。”你很是郁悶道。
他笑着不再多言,隻是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你的,一個十分易懂的表示,和你并肩走在了一起。
“走吧。”
……
——————
“灰原。”
偵探在孩童聲嘈雜的場合裡叫住想往清淨角落裡走去的人。
“你也一定已經認出來了吧。”
他借人群噪音的掩護,對渾身僵住的同伴,笃定地說,
“Scotch,在我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