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舉槍的姿勢不變,冷聲問:“還發現什麼?”
“我不知道……”
面對你的槍口,少年望着你的眼睛裡充滿茫然無措,他下意識的慌張無助和以前一模一樣,磕磕巴巴一股腦兒把自己腦子裡知道的全坦白出來。
“我隻是之前在練習你教我的技能時在内網無意中看到過琴酒分配的任務記錄,上面記錄波本搭檔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因身份可疑被決定處理,後來他活下來,甚至洗清嫌疑……本來我不會記住這個,可那個任務的下達時間剛好就是我第一次突然不知怎麼都聯系不上你的那天,今天晚上見到波本後又想了起來——”
啧。
他說到差不多後逐漸停頓,低下頭,沉默了兩秒,等再次擡起頭,便鼓起了勇氣搶着問道:“你其實是警察嗎,Goldey?還是說是其他國家的特工?”
你放下持槍的手,将手/槍放至一旁。明明動作不大,動靜聲卻在整個氣氛凝結的空間裡尤為突兀。
你重新拿起了水杯,杯壁邊緣抵在唇邊。
“我不是。”你說。
蒙斯一怔,目光掃了眼吧台台面上的那把剛剛指着自己的槍,向前邁出半步靠近點兒,繼續緊張地追問:“那你是他們的線人?”
“不是。”
“你不是線人?”
兩個最有可能的猜想都被否認,被問題占據大腦的少年眉頭緊鎖,垂在兩側為自己打氣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掙紮來掙紮去,音量逐漸拔高,語氣跟着變急:
“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幫卧底隐瞞身份?”
“就如你所見的。”
“?”
你平靜的回答裡沒有任何解釋,一直以來都喜歡對你問東問西的人,這次久久盯着你不作聲。你能看到他的眼睛裡有很多情緒伴随分秒的流逝不停翻滾和變化,從困惑到迷茫,到焦慮不安,到後知後覺的驚愕恍惚,肩膀開始小幅度難以克制地顫抖。最終,露出一副有些崩潰、想哭的表情。
“你到底在幹什麼呀,金麥……”
少年的聲音委屈,不甘心地問你,
“既然這樣,野格為什麼要死?”
——
然而等不到答案。
他在無止境的沉默裡也變為沉默。
一邊後退,一邊搖頭,很快退到了玄關,最後看你一眼,收回視線時留下一句喃喃自語的“我從來不懂你”,在東京的深夜推開門,逃一般的離開了這棟毫無溫度的房子。
玻璃杯在巨大的關門聲裡摔在地闆上,發出清脆碎裂聲。
“……沒事。”
你恍惚地低頭,看了看地上四濺的水漬與玻璃碎片,又看了看自己讓玻璃杯脫手的手,垂放下來,背到身後。對出現在樓梯口的呼噜,牽強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微笑,安撫正用擔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金毛犬。
“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