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在漆黑一片之中,伯/萊塔射出的子彈擦過臉頰你不以為然,伴随火辣辣的痛感咬字纏綿,冰冷的槍口不由分說地直指對方面門。
“你想嘗嘗被一槍爆頭的滋味嗎?”
說着将手/槍咔嗒上膛。
“如果不想被開顱,就最好把那把破槍收起來,别動他們,這可不是你能随便威脅的老鼠。”
“金、麥。”
被威脅的男人從牙縫裡擠出字音。
“這沒你事,滾出去。”
你對他的殺氣不為所動,穩穩舉着手中的槍,說:“怎麼沒我事了?難道旁邊那位女士沒跟你說,去找人的是我嗎?”
琴酒于是瞪向旁邊。
已經打開手機照明燈的貝爾摩德站在一旁,對上兇神惡煞的視線後聳了聳肩,事不關己地撇清關系:“其實是Boss的意思。”
“那你倒是把人帶回來,人呢?”
“遇了點小麻煩。”
“沒完成任務也好意思出來礙事,你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我怎麼能是礙事。”你對他明知故問後的嘲諷不以為然,悠悠地回道,“不如先瞧瞧你自己幹了些什麼好事,讓手下當街殺人,有一百多名目擊證人,等明天他們就會成為那邊的通緝對象,現在還打算讓東京港口再多兩具。”
“不要多管閑事,這是在清除内鬼。”
“沒找到人當面對證清楚擅自做決定,基爾小姐可是老頭看重的人,你一個在手底下辦事的家夥有什麼能耐說動就動。”
琴酒危險地眯起眼。
“你在替他們說話?”
“是在告訴你,”
貝爾摩德的手電筒光是從斜前方照過來,刺得你睜不開眼。有人在無聲地靜觀待變,有人大氣也不敢出,慘白的燈光與陰冷昏暗的環境構建成一座封閉的地下格鬥場,空氣裡的浮塵裹挾沙粒,渾濁的汗臭被從劍拔弩張的氛圍裡竄出的絲絲寒意取代。伯/萊塔發燙的槍口已經戳到你眉心,而你步步逼近地邁過防守線踏進敵人的領域,站在充滿壓迫感的陰影裡,往上擡了擡槍口,在對方蹙緊眉頭的凝視下又手指勾了勾闆機,威脅的意思明顯。
“注意點,不是什麼人你都能碰。”
你壓低嗓音說完這句,接着又擡高音量喊了聲,“女士!”
琴酒幾乎變得咬牙切齒:“貝爾摩德——”
看戲看了很久的女人這才不緊不慢地站出來,優雅地撩了撩頭發,将照明用的手機擱在一旁的集裝箱上。
“我也覺得,你這次有些草率了,Gin,朗姆那邊還沒有下一步指令。”
她表完态,沒有等回應,就噔噔噔的踩着高跟鞋過去先解開了其中一人一隻手的手铐,金屬手铐抓在自己手中,跟挾持對方來時一樣,用裝了消/音器的槍頂着對方後背,威脅不要有其他動作。
“伏特加跟我一起送他們出去。二位,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奉勸在離開前不要做多餘事。”
“可是這……”伏特加一臉為難。
他小心翼翼地去看自己大哥,見大哥聽了這句話的反應是一言不發,連眼神都沒往這邊施舍一記,于是又謹慎地望向你。
你沖他一笑。
大塊頭立馬吓得原地打了哆嗦,直接咽下後半句話,勇敢地将大哥的沉默看作默認,手腳麻利地過去解開另個人的手铐,然後和貝爾摩德一起将眼罩沒摘的二人帶出去。
“别動哦。”
他們從你身邊經過走向你進來時的側門,呼吸隔着距離擦過手背與臉頰。你的視線始終沒往旁邊瞟,與幽暗冰冷的綠眼睛笑嘻嘻地對視,用玩笑的口吻問:“你想看你的腦袋爆炸,還是你家房頂被炸翻的新聞?”
倉庫的門開啟又關上,發出尖刺的聲音。
琴酒先放下了槍。
“舉的不累?”
他也絲毫不擔心你會真的開槍,低頭俯視,用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你,嘲笑完你的身高後又質問:“你跟基爾什麼關系?”
你回頭确認了一眼身後的鐵門确實關上,才終于放下酸脹的手臂,卻沒收起槍,仍拿在手中,往左邊的暗處挪了兩步拉開距離,憑借遙遠的記憶随口瞎編道:“她是我以前喜歡的主播。”
“基爾的上個身份是電台主持人。”
“都差不多。”
“呵。”
琴酒冷笑一聲,也不知信沒信,在一邊雙手插進大衣兜裡,冷眼看你。觀察了會兒,漫不經心地說出一句:
“金麥,你最好别讓我抓到什麼把柄。”
而你回以一個嚣張極了的挑眉,甚至挑釁:“抓住了又怎樣,你要掀我屋頂嗎?哈哈,掀吧,反正房子也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就不用愛惜?”
回來的貝爾摩德剛好聽見這句,她手裡拿着另部翻蓋機過來,向你丢了個沒好氣的白眼,然後說,“朗姆剛剛來電話了。”
你神經緊繃,表面不動聲色。
琴酒轉移視線,問:“他說什麼?”
“好像是收到了庫拉索發出的短信。”
貝爾摩德的目光又投向了你,停頓兩秒,幽幽地說道,
“朗姆說,庫拉索的短信裡寫波本和基爾是清白的,裡面沒提蘇格蘭。”
“庫拉索記憶恢複了?”
“瞧,差點冤枉好人。”你若無其事地收起槍,重新别回後腰,用外套遮起。“你該感激我,勞工先生,多虧了我你才避免一次犯錯,可你卻在我無辜的臉蛋上開口子。”
“呲。”對方掃了眼你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沒有要感激的意圖。
伏特加在這時也跑了回來,從門縫看你倆沒真打起來,開心得跟二傻子一樣。
“大哥!”
琴酒扶正禮帽,轉身向倉庫的大門走。
“還要确認短信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由庫拉索傳出,我親自去。”
“大哥,大哥,你去哪呀?等等我!”
這兩人走後,倉庫裡就隻剩下貝爾摩德和你。虛掩的門讓外面的光透了進來,照亮地上一灘不知從誰身上流出的血。
“來得挺快。”女人過去拿起暫時充當照明工具的手機,關掉手電筒模式收起來,開門見山說,“短信不可能是庫拉索發的,這麼看,那個基爾可能也有問題。”
你收回落在那灘血迹上晦澀難明的眼光,低垂眼簾,小幅度撇開頭,淡淡回道:“不是她還能有誰,你居然把老頭搬出來壓他。”
“Silver Bullet。這是最簡單的辦法,反正他也不會去找Boss對證,我可不要卷入你們之間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我也不知道,你不如跟上他們一起去看看。”
“我當然會去,不過——”貝爾摩德看着你,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語氣玩味。“你好像還挺關注基爾?”
你冷眼瞥她,沒說話。
對方感覺自讨無趣,之後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戴上了墨鏡,再邁開腳步準備離開。臨走前說:“罷了,你臉上的面具又壞了,我現在工具不在手裡,等事情結束再替你重新做一個。”
“嗯。”
你目送她出去,在她背後聲音不大的說了聲:
“感謝。”
——
一輛停靠路邊的私家車内,江戶川柯南在旁邊耐心地等待FBI行動小組負責人詹姆斯·布萊克聽電話,說了幾句“嗯,知道了”“保持距離”“你先撤離”之類的話後,放下舉到耳邊的手機。
詹姆斯接完電話,向車裡的其他人轉述:“赤井說,他趕到時剛好看見基爾被放出來,雖然看上去有受傷,但還能騎摩托離開,判斷沒有太大危險。”
江戶川柯南忙問:“那他有沒有看見波本?”
“還有個人被從裡面帶出來,但被擋住,隻能看到那人開着輛被劃傷的馬自達離開,從車來判斷,應該是那名公安。”
前排的兩位搜查官都松口氣。
“太好了,他們都沒事。”
朱蒂·斯泰林回頭看坐後排的男孩,語氣欣慰:“一定是cool boy短信的功勞,你的作戰計劃非常成功呢。”
立功的偵探卻沒有表現松懈,反而眉頭緊鎖:“可我讓博士發的那條短信隻是緩兵之計,不認為琴酒會完全相信然後立馬放人,倉庫裡一定還發生了什麼。”
“這也有可能。”詹姆斯想了想,對屬下說道,“除了琴酒的車和那輛馬自達,赤井還說看到了有輛沒見過的黑色越野停在倉庫後門,車牌照片已經傳我,卡達爾,你等會兒查下。”
被點名的搜查官立馬領命:“Yes sir!”
“等幾天後這件事平息,我們會聯系基爾,若有什麼消息也會再聯系你,柯南。”
“啊……”
沉思中的偵探聽到自己名字一愣,聞聲擡起頭望向對方。對方正一臉慈祥認真地看着自己,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的走神,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那拜托你們了,詹姆斯先生。”
簡單回應過後再度低下頭,腦海裡仍在回憶博士從組織成員手機裡破解出的半截短信内容——
他剛剛沒有說的是,被補全的短信其實還有改動删除。
暫停路邊的汽車重新開始發動,江戶川柯南坐在開始移動的車裡撐着下巴思考。
「卧底是司陶特,阿誇維特,威士蓮,白烈酒,雷司令,你在意的波本、基爾、s」
當時緊急情況下保險起見,冒險讓博士将最後的标點跟字母删除,接在後面寫證明波本和基爾身份清白的内容,但沒輸入完的字母S顯然是另一個正被關注的代号。
赤井先生在倉庫附近隻看到從裡面出來的基爾和波本,難道那個人留在了裡面?第三輛車的車主會不會就是他?
還有,倉庫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
最後一個從倉庫出來的你回到車上,車還沒發動,先掰了掰車内後視鏡,對着鏡子檢查臉上剛剛被子彈擦過的地方。
一看發現,這回弄的比上回嚴重多了。雖然自己流血的地方已經長好,但右眼下方至臉頰的假皮完全破開了條口子,露出底下的真實肌膚,周圍的假皮外翻突起,若塗點顔色上去就是一整個皮開肉綻的特效妝。
而且這個位置很難辦,戴口罩遮根本遮不住。
你小心地剝了剝外翻卷起的假皮邊緣試圖把它捋直,重新貼合在臉上,可剛拿開手指,假皮就又自己翹了回去,很不服管,弄得你想罵人。
琴酒那天殺的家夥,黑燈瞎火也特麼敢開槍。若不是你躲得快,被子彈擦過的就不是你的臉而是你眼珠子了:)
嘗試幾次後你放棄了,反正遮也遮不住,這樣出去被人看見還更加奇怪,索性直接撕了成天悶在臉上的人/皮面具,取出一直放車裡備用的口罩跟帽子戴上。把臉捂嚴實了,調整好内後視鏡,發車走人。
你把這輛不常開的越野停進一家大型超市地下車庫的最底層,那裡沒什麼車,臨走前清理掉車内痕迹,拆掉車牌換了個新的,等過兩天再來處理,如果它沒有被發現。
避開監控步行十幾分鐘,回到米花町二丁目16番地,推開門,聽見開門聲的呼噜立馬從二樓沖下來迎接你。可似乎是在快靠近時嗅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呼噜很快刹住腳不再靠近,甚至往後退兩步,在不遠處觀望,看着你一如往常地摘掉帽子和口罩,然後換上拖鞋,直到瞅你将穿去外面的鞋收進鞋櫃,它才又主動接近,像要确認般,到你的腳邊不停地聞聞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