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是跟他談合作的,他躲那麼遠在防備誰呢?!”
德國,慕尼黑的一家大型超市,少見面孔的亞洲男人一手推着購物車,一手拿手機,停留在蔬菜區,打電話的同時也在挑選新鮮的蔬菜。
“zero你肯定是一出現就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讓人家起了戒心。”
“還不是為了謹慎起見!”
身在日本的幼馴染顯然憋了一肚子氣,在電話裡一頓輸出:
“我就知道赤井秀一那個讨厭的家夥沒那麼容易挂掉,果然一出現就給我惹出這麼多麻煩,不僅毀了我們三台行動車,造成山路嚴重的交通問題,還敢堂而皇之拿走我屬下正跟我通話的手機,神經兮兮的叫出我名字?可惡,風見帶隊沒收他們非法入境的槍支時還是太留面子,當時就該按規矩把那夥人拘個十天半個月,讓他們在日本還這麼嚣張,呸!”
聽的人直接噗哧笑出聲。
對方聽到後變得更氣了:“hiro!”
周圍有聽到聲音不明所以看了過來的其他陌生人,諸伏景光掩住嘴,克制住自己的笑,往旁邊走了兩步,離剛剛在一旁挑西紅柿的阿姨遠點後,才說:“哈哈,咳,我沒有在笑你,我隻是突然想到,交通部的石田部長現在應該又在往上面送控訴函了吧?”
降谷零:“……”艹,好煩。
——
笑了一會兒又接着言歸正傳。
此時中歐時區的上午十點半,開在郊外的大型超市在這個時間段一般不會有太多顧客,超市員工還在忙着上貨,用小型升降機将一箱一箱的貨物運上高層貨架。他看了看四周分散很開的超市顧客,确認沒有人再注意到自己這邊,便繼續推着購物車逛超市,邊看貨架上的東西,邊将手機的聽筒貼近臉頰,壓低音量說話:
“你到底是怎麼被他識破的?”
怎料對方卻說:“不是他。”
“什麼意思?”
降谷零說:“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那個‘沉睡的小五郎’嗎?他身邊有個神奇的男孩,是他設計了赤井秀一的假死跟逃脫,恐怕基爾的回歸,也有一半他的參與。”
“一個男孩?”
諸伏景光一愣,有些意外。
“這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琴酒當時命令基爾對赤井秀一的腦袋開槍,基爾不能違抗命令。”
“所以說,都被那男孩考慮進去,包括琴酒會下達那種指令,也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内。他身邊有一位能做出稀奇古怪的道具的發明家,若要做一種能爆出血漿的防彈針織帽也不是不可能。”
“聽你的意思,那孩子了解琴酒?”
“看來是的,他對組織似乎有不少了解。”
“那還真是……不可思議。”
行動組與情報組最大的不同,情報人員經常化名出現于各種場合獲取情報,而行動組的殺手平時則盡可能遠離人群視野,藏在暗處,隻在需要時出現,因此公共信息相對閉塞。尤其是他現在為了不讓朗姆和琴酒起疑,任務完成後沒再聯系安插在這邊的幫手,隻依靠與國内那邊偶爾的聯系獲取些消息。
多少還是有點不太方便。
可若不親自确定這邊具體動向的話,又不放心就這樣空手回去。
電話另邊的幼馴染此時應該是回到了公安的秘密行動處,有屬下找他彙報事情,話筒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遠在國外的另名公安沒有刻意去聽,在耐心等待他們談完的空當,心裡默默算着自己已經離開日本多少天了,然後拿起貨架上的一盒雞蛋,粗略估計自己回國前應該能吃完不浪費,于是拿了兩盒,整齊地擺在一盒生牛肉的上方。
沒用多久,電話另端的雜音消失,降谷零的聲音再次變清晰:
“喂,hiro?”
“嗯哼。”
他應了聲,表示自己沒挂斷。
降谷零說:“既然赤井秀一活着,也就說明基爾的立場。你說當時基爾被FBI抓走,琴酒以為她回不來,現在看她應該是其他機構的卧底,跟聯邦局達成某種互利關系。”
“如果FBI沒有其他卧底在組織裡,合作是對雙方最有利的——”
諸伏景光推着車,經過一片空蕩蕩的冷凍區,說到一半時,忽然清了清嗓子,用一副打商量的口吻,跟幼馴染說,
“我覺得,跟他們的合作還能找時間再談談,你認為呢zero?現在是建立信任的關鍵期,前幾天長官和其他幾國機構進行連線,有了初步交涉……”
“往後的合作不可避免。但還是要先晾他們幾天,不能讓他們在我們的地盤蹬鼻子上臉,然後,再發生像這次這種——在山路上用子彈射爆正在行駛中的汽車輪胎造成連環追尾。”
越聽到後面越能聽出說話人的咬牙切齒,被這次的事氣得不輕。
諸伏景光不用問也清楚對方此時肯定正被那些事後的爛攤子煩得不行,于是聰明的不再替自己上司多勸,直接爽快地說“行”,表示對好友的永遠支持。
反正他是盡力了。
通話差不多該結束時,金發公安照例問一句:“你那邊怎樣?”
聽到這問題的人看了看購物車裡夠吃一周的食物微微歎口氣,推着車慢騰騰地向收銀台的方向走。
“還行吧,要再等幾天。提前裝進去的接收器一直沒有任何波動,可我不信他們神神秘秘談這麼久會沒有半點動靜,更何況琴酒還沒有離開。”
降谷零皺起了眉。
“你小心點。”
對方答應得挺随便:
“行,知道。那就這樣,我要去結賬了。”
“結什麼賬?等下,你怎麼又是在外面接我電話?”
“周圍安全不就接了?你上次跟一個女人約會吃飯時,還不是接了我電話。”
“都說了,那人是貝爾摩德——”
“行行行,知道,我挂了啊,東京見。”
“拜拜。”
嘟,嘟,嘟,嘟
“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說什麼東京見呀?”
公安部會議室裡,降谷零看着剛剛結束的通話記錄搖搖頭,點擊清除後,一轉身,發現自己的得力下屬正站在不遠處,頂着一張苦瓜臉看自己。
“……怎麼了?”
風見裕也欲哭無淚地說:“降谷先生,交通部那邊剛打來電話,讓我們盡快呈交損壞山路路面的正式書面報告,詳細闡述損壞原因。”
……剛說交通部,交通部就來了。
金發公安低下頭,用力地掐住眉心。
媽的,見鬼的FBI。
“降、降谷先生?”感受到上司低氣壓的風見警官本能地後退半步,小心翼翼喊人。
降谷零:“找個有空閑的人寫,管他正不正式,編個理由,把那些人的存在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