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在你的鼻尖,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它所散發的絲絲涼意。
“朱蒂老師!”
眼尖的小朋友們又發現熟人。
你回頭,一個戴眼鏡、穿裙子的外國女人正朝這裡走來。
她在你旁邊站定,臉上笑容溫柔又開朗,對大家說:“原來你們在這呀,我剛剛一直在找你們。”
緊接話音一頓,看向你時,露出疑惑表情。
“這位是?”
“是間志哥哥!”吉田步美搶答。
你摘下隻手套,伸出手。
“你好,木下間志。”
對方舉止大方地與你握手,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茱蒂·聖提米利翁*。”
假的吧。
“你的日語說得真好。”
FBI搜查官聽後莞爾,客氣地回應:“噢,謝謝肯定,你的也是。”
你扯了個看不出來的假笑。
與首次見面的陌生人社交式互捧一個回合結束你就打算撤了,草草和阿笠博士和幾個孩子說再見:“我開車來的,車停在另個停車場,就先告辭了博士。孩子們馬上放長假了吧?有空的話,可以來家裡找蒙斯打遊戲哦。”
江戶川柯南在身邊同學興奮的歡呼聲裡關切地問:“間志哥哥今天沒戴眼鏡,開車能看清路嗎?”
灰原哀和你同時看向他。
你不答,反問:“是擔心我沒戴眼鏡開車會出事嗎柯南?”
聰明的偵探順杆兒爬,小雞啄米的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如果看不清路的話,間志哥哥開車會很危險吧。”臉上表露出的擔憂情真意切。
偵探考慮以後改行進軍演藝圈嗎?
你俯身湊近,盯進男孩水靈靈的眼睛裡——大抵還有點學藝不精,他因你的靠近瞳孔略微一震——輕輕一笑,不懷好意地将已經在空氣中暴露太久、變得冰涼的手緩緩伸向……
被突然捏臉的偵探表情變懵,凍得一哆嗦。
呐呐呐,小偵探這白白淨淨的小臉蛋早就手欠想試試,這次算作點補償,手感果然不錯哎。
你笑吟吟地說:“别擔心,我今天戴的是隐形。”
“……哦。”
偵探剛剛瞪圓的眼睛已經變成恹恹的半月形狀,如實反應出偵探内心的五味雜陳。
你又捏了把小孩軟乎過頭的臉蛋,過足手瘾才心滿意足戴回手套,拎起自己采購的東西。
“大家再見。”
“木下先生再見。”
“拜拜間志哥哥~”
“拜拜間志哥哥~”
……
順着導航找回自己的停車位,你把買的東西全扔後備箱,開門上車,插鑰匙打火,啟動暖風系統,拿手機撥打電話。
你開門見山:
“我在街上見到跟之前被處理的FBI很像的人,是你?”
對方聽了還有點意外。
“你已經碰見他了?”
你眉頭一皺。
“那人不是你?”
“當然不是。波本執意認為那個FBI不是真死,想詐一詐他們的人。”
Bourbon.
你在心裡默念這個代号。
恐怕不是懷疑FBI死沒死,隻是單純不想直接抛頭露面,幹脆借别人的臉探個路,詐人隻不過是讓貝爾摩德幫忙易容的幌子。
一如既往的謹慎啊,那家夥。
可他為什麼會這麼快現身東京,難道在東京被分配任務……
似乎剛剛睡醒,女人的聲音帶有紅酒醇香的慵懶,她慢慢悠悠地說道:“在我看來,這完全是多此一舉,這世上除你以外,誰的命不是輕輕一碰便能碎掉。”
“琴酒怎麼還不回。”
而你很讨厭她這種滿嘴神經兮兮的意味深長,不耐煩地壓沉聲音,拔高音量,“他是死歐洲了嗎?”
對方似乎被你話嗆到。
貝爾摩德:“他還在歐洲跟朗姆談一個行動計劃,不會太快回來。”
你對行動計劃不感興趣,語氣難得真情實意:“趕緊收拾東西趁早跑路吧。”這破組織完了。
兔死狐悲的假憐憫讓那頭人壓根沒辦法接茬。
你:“你還有其他不在你那些透明賬戶下的房子不?”
貝爾摩德冷漠回答:“我在私人島嶼有房産,不過不歡迎你。”
切,你也沒興趣。
“你怎麼這麼好心幫他?”
“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
你從她那聽上去漫不經心的語氣裡品出兩分暗藏的咬牙切齒。
一下了然,哂笑起來:“看來,你被他拿捏了呀。”
那頭人安靜。
在短暫的暗流湧動過後,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貝爾摩德陰測測地反擊:“你說,我要是找個時間暗示,讓他意識到自己也有被我捏在手裡的小秘密……”
呵。
她敢嗎?
“那就等着看你的天使小姐‘十分湊巧’出現在某輛保時捷車裡,FBI信息庫中出現你的DNA和指紋吧。”
“?金——”
對方要說,意思傳達明确的你卻不欲再聽。
誰還不會反咬一口呐,真是。
車内十足的暖風已經勉強捂化你冰冷僵硬的手腳,你直接将結束通話的手機往旁邊副駕駛沒輕沒重的一丢,手機撞到座椅發出悶響,一腳油門下去,發車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