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松田陣平從市郊返回市區,直接把車開到了幼馴染家樓下,進屋後就看到兩個口口聲聲說會等他一起吃飯的家夥,都已經撐得一臉幸福滿足地癱靠在沙發上,邊揉鼓起來的肚皮,邊看新聞重播。桌上被堆成高山的炸雞骨頭和食物殘渣旁,還擺着兩杯冒熱氣的茶水。
“……你倆餓死鬼投胎嗎,能吃這麼多?”
“上了一整天班當然要好好補充能量~”
聽到玄關處的動靜,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的屋主人笑眯眯地指了指為他留的雞腿和披薩,喊他趕緊洗手吃飯。
“快點小陣平,還給你留了些!”
松田陣平換上屬于自己的拖鞋,脫掉了外套,拖着略顯疲憊的步伐挪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下,長籲口氣,背靠沙發上閉着眼,搖頭表示不想吃。
“算了,我沒胃口。”
二人的目光一齊從電視機挪到了他身上。
“累了一天居然沒胃口,路上吃過了?”
在便利店買花時順便也買了個飯團墊肚子的人草草回答:“随便吃了點。”
“那喝點水吧。”
萩原研二說着起身。
“加蜂蜜ok?”
“都行。”
他很快從廚房端出杯摻了蜂蜜的溫水,用勺子随便攪了兩下把杯子遞去。松田陣平接過,抿了口,然後把杯子拿在手裡,扭頭問正咧着嘴剔牙縫的人:
“班長,上周那案子是不是處理完了?”
伊達航的眼睛沒離開電視,手裡的動作也沒停,因此說話有點漏風:“今天上午結的案,結案報告在下班前趕出來交了。”
“所以兇手是收銀員?”
“沒錯,在他家裡找到了那枚血迹硬币。”
“居然是收銀員嗎?”
有事沒事就上刑事部部門串門的萩原隊長無縫銜接上他們搜查一課内部的聊天話題,有些驚訝說,
“我記得毛利先生說,兇手應該是當時在超市監控裡出現過幾秒的男顧客。”
“這有什麼稀奇的。”松田陣平不以為然地瞟了眼幼馴染,懶洋洋道,“我今天又碰到了毛利,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這人有報紙上寫的那麼神,幾次推理都推斷錯誤,你們說他是不是為了名氣買通報社?”
“那倒不至于,毛利前輩不是那種人。”
伊達航放下剔了牙縫的竹簽,喝了口熱茶漱口。他咽下茶水,頓了頓,又有點納悶地補充:“不過,我也确實沒見他推理正确過。可能是他的推理狀态時有時沒有?咱倆運氣太差,沒碰上過。”
“哈。”不信這些玄學玩意的人無語吐槽,“又不是打遊戲,還搞随機降落。”
另個人則奇怪地“咦”了一聲。
“所以原來你倆都沒見過‘沉睡的小五郎’?”
一次都沒見過的二人齊齊回頭望他。
““你見到過??””
對方理所當然地點頭。
“當然。有次外出執行任務,返回路上正好看見佐藤警官和目暮警官,本來隻是想下車過去打聲招呼,結果一不小心跟着正在辦案的他們聽了場‘沉睡的小五郎’的推理。”
松田陣平一臉狐疑:“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聽hagi你說過?”
“有什麼好說?我以為你們都已經見過了,而我是最後一個。”
萩原研二無所謂地聳肩,忽然想到什麼,又挑起了眉頭,滿臉打趣地看着兩個好友。
“喂喂,怎麼回事呀你倆,據說你們一課三系的刑警基本人人都有看過不止一場毛利偵探的推理秀,可居然還有你們兩條漏網之魚?”
伊達、松田:“……”
兩條漏網之魚對視一眼,分别看到彼此眼裡快溢出來的懵逼。
??
他們也很想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說起來真的很神奇。”作為在場唯一親眼看過毛利推理秀的觀衆,萩原研二望着自家客廳的天花闆,摸摸下巴認真回憶,“當時的毛利偵探看起來真的很像是睡着了,推理都是說的夢話。你們說,毛利偵探會不會是有什麼超能力?”
松田陣平投了個「你沒事吧」的關愛眼神給天馬行空的幼馴染。
“hagi你才三歲嗎?還相信世上會有超能力。”
對方氣定神閑地回以了一個「你什麼都不懂」。
“怎麼,二十九歲就不能相信是超人打走了怪獸嗎?”
“幼稚。”
??
“不知道是哪位小朋友前兩天打遊戲死活打不通關,于是憤懑地揚言要把全日本的遊戲機都給拆了。”
這一下戳中某人短闆。
“那是氣話!”
“隻有小朋友才會說氣話,陣平小朋友~”
“靠,成天幼稚地跟我搶冰淇淋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你不也天天從我碗裡偷肉嗎??”
“明明是你吃我冰淇淋吃得更多!”
“上次和上上次出去吃鐵闆燒,你趁我跟隔壁桌說話的時候把我盤裡的牛肉全部夾光——”
“我那是看你光顧着跟人家聊天肉都要涼了,浪費可恥。而且别說我想拆日本所有遊戲機,hagi你不也說過要把警視廳炸了之類的話……”
“等等!小陣平你還不止一次把上上下下所有領導挨個痛罵過幾遍呢——”
????
被夾在中間、感覺兩邊耳朵同時嗡嗡嗡的伊達航實在受不了了,恨不得一人堵一嘴雞腿強行消音。
“我說你倆都還在幼稚園裡沒畢業吧?拌嘴跟拆家似的。”
兩人互相指責對方:
“是小陣平先開始的!”
“明明是hagi你先開始翻舊事!”
伊達班長隻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太陽穴要爆炸,于是幹脆一人給了一巴掌過去。
“哎喲!”
“班長!”
“我看你們兩個心理年齡加起來還沒人一個柯南君的年紀大,幼不幼稚!”
最後那聲吼得中氣十足,天花闆上的吊頂燈都在微微顫動。
同時被訓了的二人摸着自己被打過的後腦勺,看了對方一眼,撇撇嘴,默契地熄火不再互拆家底。
——呼。
耳根總算清淨的班長大人緊皺的眉宇這才得以舒展,但還是決定換個位置,遠離噪音根源。他換到了單人沙發上坐下,繼續專心收看電視裡的新聞回放。剛才嚷嚷渴了的兩人喝完杯裡的水後,又哥倆好的勾肩搭背一起進廚房續杯,聊沒營養話題。
等他倆回來,想起了件不算正事的正事的伊達航将多媒體音量調至适中,既不會掩蓋自己聲音,也不會令自己的講話聲在房間裡太過突兀。
“之前跟你們提過的那個以前很活躍、現在很久沒聽到過他消息的高中生,現在我基本能夠判斷他消失了。”
剛坐回沙發的萩原研二聞言便是一愣:“消失?”
伊達航:“目暮警官應該知道點什麼。”
“不用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