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蒙斯好像還沒來得及找機會給出暗示吧?
對方點頭。
“松田警官很厲害,他是搜查一課的一張王牌。”
說話的語氣裡,還帶着點小小的敬佩之意。
“可他看上去像個黑手黨。”出生在龐大黑手黨家族的小少爺又擡起頭加入你們的話題,實話實說。
江戶川柯南卡機一秒,委婉地表達:“呃,可能是有點……就,第一次見到松田警官時,元太他們把他認成了放炸彈的大壞蛋,差點用可樂罐砸他。”
蒙斯回頭望你。
“他對你有攻擊性。”
這句用法語說的。
你聳聳肩,沒接話。
雖然聽不懂法語,但從蒙斯的表情上看出什麼的男孩連忙又補充:“不過後來元太他們都很喜歡松田警官啦,步美還說見到了松田警官,就根本不會有完不成的事。”
“為什麼?”
大概是知道這個問題就算問你也沒用,在外寡言寡語、更不愛向人發問的法國少年難得在「毛利偵探最近破了什麼奇案」之外的地方主動表現出想了解的興趣,用勉強控制在調上的日語問江戶川柯南,
“所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個很喜歡看好友女裝的變态。
“一個很強的警察。”江戶川柯南沒有花時間組織語言,直接中肯地評價道,“推理好,行動力一流,思維敏捷,格鬥術基本不在話下,而且還會拆彈,也是爆/炸物及機械方面的專家。”
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多的少年愣了愣,感到出乎意料。
“他好全面。”
“是啊是啊。”被打開話匣子,忽然燃起濃烈分享欲的偵探繼續說,“聽說松田警官之前是在機動隊的爆/炸物處理班,不知道什麼原因轉到了搜查一課。我推測應該是為調查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真相,或許跟信念有關。不過松田警官進了搜查一課挺好,又能破案又能拆彈,雖然,第一次看到一個在刑事部工作的警察一言不合拿着一把随手找來的鉗子撬開正在倒計時的炸彈時真的很吓人……”
“喔喔!”
聽的人也很配合地一直表示在聽,狗都不撸了,全神貫注地仔細辨聽男孩語速逐漸變快的日語發音。
“……”
始終沒插上句話的你,眼裡帶着淡淡笑意。聽着聽着,看了眼一下抖出這麼多料的偵探,一時之間不知該為誰感到可憐。
——
“呀!木下!你還在呢!”
十五分鐘後,終于抓完人回來的毛利小五郎一臉喜氣洋洋,樂呵呵地走過來喊你,
“要不我們去喝幾杯怎樣?哈哈哈哈哈!”
去去去,當然去,哪有不去的。
總算能走人了的你整個人放松不少,臉上笑容也跟着燦爛起來。眼光不動聲色地從毛利小五郎身後一起返回的一行人身上輕輕掃過,一口答應道:“當然沒問題毛利先生。”md腳都站麻了,再不走就快跪這了。
小蘭小姐卻不同意。
“爸爸!你怎麼又要喝酒!”
“是要和木下聊天呀!”
毛利先生說得理直氣壯,回頭便又打算再邀請個酒友。
“欸!松田!要不要也一塊?”
你的頭皮登時一麻。
好在人家頭也沒擡,以工作為由拒絕了:“這次就算了前輩,改天再約。”
呼~
你可恥又難免不幸災樂禍地松口氣。
喔,差點忘了,搜查一課裡的都是社畜中的社畜。
“喂。”
蒙斯小聲提醒你,“你該不會忘了我們明天一大早還要趕去大阪吧……”
你斜眼看他,語氣不以為意:“明早的安排關今天下午什麼事?”
蒙斯頓時語塞。
“可你走了我怎麼辦?”
還說,要不是這小子,你能在這地方平白無故提心吊膽地耗兩小時?
想到這茬的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丢下他,自己逍遙快活。
“現在就走吧毛利先生,我正好又知道了一家挺好的酒吧,那裡的調酒師小姐技術很不錯~”
“小姐?!走啊走啊哈哈哈哈!”
“爸爸!”
阻止不了自己父親的毛利蘭望着二人哥倆好地勾肩搭背離去的背影,隻能在原地郁悶歎氣。
“呐,沒想到木下先生這麼愛喝酒……”
從頭旁觀到尾的江戶川柯南早已經露出半月眼,很是無語地呵呵了聲:“還真是兩個臭味相投的大人。”
被監護人毫不負責地留在這裡的法國少年雖然沒說話,但也很難不贊同地點了頭。
——
“松田警官,是有什麼遺漏了嗎?”
見組織的發令人一直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站在已經順利破獲的案件案發現場不知在看什麼,已經收拾完所有工具箱的警員又返回,疑惑地詢問道。
松田陣平仰仰下巴,示意了個方向。
“那個人,毛利怎麼認識的?”
警員望過去,隻望到兩個消失巷口的背影,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據毛利先生的女兒說,他們是之前在一次外出工作中認識的,現在是住得比較近的領居。”
“哦,是這樣。”
“怎麼了嗎?”
“沒事。”
真像。
分明從頭到腳沒一點相似。
是感覺?
恍惚間回過神的人突然想到什麼,又忙問:“今天幾号?”
摸不着對方跳躍思維的任何頭緒的警員老實地回答:“今天是十八号。”
原來是十八号了……
剛剛好。
剛結束一場燒腦工作的警官擡手捏了捏眉心,摘下墨鏡,朝不遠處被結伴喝酒、不負責任的大人丢下的三個小孩招手,揚聲問:
“我們準備走了小鬼,需不需要順一程?”
毛利蘭有些猶豫。
“可是,去警視廳的話應該不會順路吧?”
“我不去那。”他說。
旁邊警員驚訝道:“松田警官,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廳裡嗎?”
松田陣平嗯了一聲,毫無壓力地将後面收尾工作甩給同事。
“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我不回去了,要去看個朋友。”
“……好、好吧。”
少女見此,牽起了寄宿在自家的男孩的手往前走,欣然接受了警官先生提供的便車服務:“那就麻煩你啦松田警官~”
但還有一人沒動。
走了兩步後想起什麼的毛利蘭停下腳步,江戶川柯南同她一起回頭。
“蒙斯同學,你也還沒吃飯吧?”
“……”
法國少年站在異國他鄉、沒有陽光照進的小巷裡,緊了緊握在手中的繩子,指甲掐到肉,沉默了兩秒,才小幅度搖頭。
于是,毛利同學向孤伶伶站在原地的男同學發出了充滿善意的邀請:“如果不嫌棄,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回家?帶上呼噜,等木下先生和爸爸他們回來。”
旁邊的男孩也在看他,眼裡充滿歡迎的意思。
呼噜一直望着已經丢下自己跑沒影的主人離去的方向,寂寞地耷拉腦袋,趴在小主人的腳邊不動。
蒙斯本能地低頭看了看金毛犬,又擡頭望向他們。張了張嘴,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已經牽着金毛犬動了動,邁步追上他們腳步。
等走近,少年又張了張嘴,微微泛紅的臉頰帶着腼腆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又十分執意地講究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儀式感,開口用自己剛剛在心裡默念過幾次、努力掰正發音的日語,對對方剛剛發出的邀請給予字正腔圓的答複:
“……謝謝,我很願意。”
二人先是一愣,緊接:
“太好了!”
毛利蘭看到平時很少會笑的同學這樣也很欣慰和高興,與對方并齊走在一起,笑着說:“不過,還是不要對我的廚藝有太多期待,我隻會很簡單的料理。”
永遠捧小蘭姐姐場的男孩立馬嚷嚷反駁:“才沒有,小蘭姐姐做的飯很好吃!”
“隻有柯南你會這麼覺得啦。”
“毛利小姐肯定比我好……”
“蒙斯哥哥,呼噜要吃什麼?”
“汪!”
聽到關鍵詞的狗子立馬恢複神氣,搖起尾巴。
“Oh!我差點忘了還要去超市買它的食物——”
“沒事,我們家附近就有家超市……”
滴——
滴——
已經提前啟動車的人按喇叭,從車窗探出頭大聲催促他們:“喂!快點走呀小鬼們,路上再唠,我還趕時間!”
“來啦松田警官!”
三個未成年和狗都跑了起來,一起跑出漂浮淡淡血腥的小巷,奔上那輛停在路邊的RX-7。黑色跑車載着他們,駛離不見光日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