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味?”
諸伏景光剛推開門,就因對上撲面而來的酒氣而忍不住後退兩步,皺着眉問你。
“這個啊,”你放下手裡沒有貼有任何産品注明的酒瓶,跟他介紹,“是一款——怎麼樣,你喜歡嗎,景醬?”
你戛然而止的介紹後緊随而來的唐突問題弄得對方一愣,問你“喜歡什麼?”
你指了指酒瓶。
“這瓶酒,和它的味道。”
裡面的酒沒有顔色,如果忽略滿屋子的酒味,會以為這酒瓶模樣的玻璃瓶裡裝的隻是普通白水。
然而被屋子裡的烈酒味熏了一臉的人隻是揉了揉自己鼻子後照實說:“有點刺鼻。”
你頓了頓。
“那就是,不喜歡嗎?”
“可能吧。”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在門外駐足了一下,才捏着鼻子走進你房間,直接拿走了你桌上的酒瓶。
你任由他動作,看着他蓋上酒瓶瓶蓋。
他不喜歡。
諸伏景光對你晃了晃瓶子裡的透明液體,不太贊成地跟你說:“這種酒的濃度過高了,大老遠就能聞到,枝和以後還是别喝了吧?”
“嗯。”
你聽話地點了點頭,就像從未對其他答案抱有過期待般。
這很正常,正常人都不會喜歡。
他不喜歡。
沒關系,這說明人家是正常人。
他不喜歡。
這沒什麼大不了,你自己也……
“景醬是剛回來嗎?”
你坐在寫字桌邊,撐着腦袋看他,急需一個話題轉移自己注意力。
“是又被叫去辦公樓那邊了嗎?最近你和降谷好像經常去那裡。”
對方簡單嗯了一聲,并沒有展開話題,隻說:“被叫去問了些問題後就走了。”
你也輕輕嗯了聲。
早在這兩人第三次被叫走離開時,你就在休息室裡旁聽了伊達航他們的讨論和推測結果,認為在這個骨子眼,需要被帶走單獨談話的估計也無非就是關于未來職業規劃的那些問題,既然這兩人都不主動提,多半是那方要求的,所以你們也不會多問。雖然剛開始時,你看着這兩人被來傳話的人叫出去,總有些不安和不放心,但伊達航說既然是體制内的事那也沒什麼好太擔心的,你也就漸漸放下了心。
是啊,總歸是和他們倆心中一直的追求有關,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你想。
你想起那張證件照上,平時基本都是休閑裝的人換上了西裝打好了領帶,嘴唇抿成線,望向鏡頭的、平時一貫帶笑的眼睛變得比平時更鋒利。你從沒見過這樣的景光,一個不藏起鋒芒的景光。看到照片時,你也比任何時刻都要更深刻、又更恍惚地意識到了,即将加在這人姓氏之後的那個稱呼意味着什麼。
“馬上畢業了,然後就要叫「諸伏警官」了呢,諸伏君。”你調侃地跟他說。
諸伏景光聽到你稱呼後一愣,沒反應過來,随後也跟着笑開了眉眼。
他說:“聽到這個稱呼總以為是在叫我哥哥,畢竟枝和和zero剛認識我哥時,也一直是這麼在我耳邊稱呼他。”
“那就要快點開始習慣過來呀警官~”
“不着急。”
他走近你,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你的頭,輕松地說,
“還有時間。”
沒時間了。
你心想。
你已經必須要學着習慣。
可你還是用輕快的語調贊同了他的話:“好吧,也确實,反正到時候會有人這麼稱呼景醬,稱呼多了後就自然而然習慣啦~”
諸伏景光笑了笑,緊接着喊你出門。
“走吧枝和,我回來是想叫你一起下樓吃飯,沒想到一進來就逮到你空腹喝酒。”
“哪有哇,我中午吃了很多的好嗎?”
“枝和今天胃口似乎不是很好,吃的那點貓食早消化完了吧?”
“一大碗米飯一點也不少好不好,不能拿我跟你們這幫大猩猩比……”
……
“景光。”
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你漸漸放緩腳步直至停下,在離前面人大約七步之遙的地方忽然出聲叫住他。對方聽見你的呼喚後回過頭看你,發現你們之間的距離後,想都沒想就調轉方向朝你走來。
你望着向你而來的青年,以一副天馬行空漫無邊際想象的口吻,笑嘻嘻問他古怪的問題:
“如果有天我變成你讨厭的模樣,你會不會也變得不理我?”
諸伏景光一臉驚訝。
“怎麼會?枝和怎麼樣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