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上學日,你睡到了自然醒,打着哈欠把自己收拾成得能見人,拉開門發現外面走道安安靜靜,除了從休息室裡傳來的細微聲響。
你悄咪咪走過去,發現唯一丢在宿舍裡的人正背對着你接水。
于是,你偷偷摸摸地湊到對方身後,從背後給他來了個驚喜的大抱抱——
“早安呐景醬!”
你的突襲讓對方手裡的水杯沒能拿穩,杯中的水跟着灑了幾滴出來。
“早安枝和,動作輕點呀。”
諸伏景光無奈地看了你眼,蓋上水杯蓋子,攬着你肩将你推到餐桌旁坐下,然後把一盤包了保鮮膜的三明治拉到你手邊。
“快吃早餐吧。”
這三明治一看就是某零零醬出品。裡面還被體貼地塞了許多你不怎麼愛吃的綠葉子,連肉都看不到幾片。
你想親自手動将裡面滿滿的綠葉子挑出來幾片,可剛隻是撥開了最上層的白面包,即将伸向生菜的魔爪就被另隻手無情拍掉了。
“不要挑食。”
一杯溫牛奶又被塞進你掌心裡。
“……”你看着手裡的牛奶杯,真誠地發問,“請問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徹底擺脫掉它?”
“嗯,等超市裡的牛奶都被售空後吧。”
對方也像是經過認真思考後才給了你這個語調輕快、聽着就很随便的回答,在你對面拉開椅子坐下。他的頭發還是潮濕的,肩膀上搭了條半幹的毛巾,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沖了個澡。
“一會兒體測,休息好了嗎?”
“呐呐,才幾個小時的睡眠哪裡夠?等今天體測完我一定要回來補個十小時的覺。”
你一邊說一邊拿起三明治張嘴咬下去,果然吃到了滿口的生菜葉子。
諸伏景光看着你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跟着露出了笑眼。
“那樣睡下去的話就成豬豬了呀枝和。”
“那也比變成兔子強。”
你艱難地咽下嘴裡的生菜,感覺受到了屈辱。
“這麼多生菜,他們是把自己三明治裡的生菜都挑出來,一起收集給我了嗎?”
“大家哪有那麼缺德呀?”
哪沒那麼不缺德?那些家夥又不是沒幹出過這種事來!
諸伏景光看着一臉不相信的你,就用「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無奈又無辜的語氣說:“真的呀枝和,隻是zero在制作最後一個三明治時恰巧往裡面放了很多生菜,而大家在拿三明治時又恰巧避開了那個。”
“……好一個恰巧。”所以這就是特地為你準備的。
你惡狠狠地又咬了口三明治,終于吃到了點肉味。
“他們人呢?”
“很早就被幾位教官一起叫去器材室收拾東西了。”
“诶?”你驚訝地問,“那我們倆怎麼沒被一起叫去?”
諸伏景光說:“我已經把我的那份提前收拾完了,不小心弄了頭灰,就回來沖個澡。”
你喝光了牛奶後恍然。
“原來隻有我一人劃水了呀。”
對方輕輕拍了拍你大徹大悟後的腦袋。
“知道了就好啊,快去準備下吧枝和,馬上就該輪到我們班了。”
“哎,我知道了。”
你沉重地歎口氣後站起身,慢吐吐地爬去房間裡換衣服。
你在操場外碰到剛從器材室裡回來的幾人。
四個人都是副累死累活的模樣,全部都扒在欄杆上不願動,看到神清氣爽的你,紛紛朝你投來充滿怨氣的小眼神。
手裡捧着個保溫杯的你笑呵呵地挨個戳了戳他們後背,樣子有些幸災樂禍。
“教官們怎麼就叫了你們去幹活,沒叫我呀?”
四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怎麼,還不樂意?”松田陣平轉了個身後背朝欄杆繼續靠着,幽幽地說,“這還能有什麼原因,教官心疼你,想讓你多歇歇呗。”
“诶??”
為什麼最後那句聽着讓你毛骨悚然?
降谷零望着天說:“某人前兩天的眼睛腫成了對金魚眼,上課時鬼冢教官看到了,還以為平日裡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蛋終于讓人給打哭了。”
這岔你記得。
那天,平日裡不苟言笑的鬼冢八藏教官一邊嘴裡铮铮有詞地說着要替作為鬼冢班尖子生的你伸張正義讨回公道,一邊又笑得合不攏嘴,眼角的魚尾紋都出來了。要不是訓練時不允許帶手機,見一次砸一次,旁邊的同學估計早就拿相機把這珍貴畫面記錄下來了。
“然後今天幾個教官來找我們的時候,鬼冢教官就說讓你多睡會兒,好好休息休息,不過教官當時的原話是‘讓那小子先睡個夠,下午體測時要是再剛跑半圈就嚷嚷喊自己不行了,老子就用腳把他踹着滾完全程’。”
降谷零後面那句的語氣模仿惟妙惟肖,旁邊幾個人已經笑得肚子疼了。你看他表演,隻覺得鬼冢再現,尬笑了兩聲。
“哈,哈哈,教官可真會說人話……”
伊達航笑得牙簽都快咬不住,說話也變得不咋利索:
“哈哈哈哈,别看教官總是嘴皮子硬,但打心眼喜歡晉川,逢人就誇自己有個搗蛋的學生閉着眼也能随便射出五個十環。”
嘛嘛,那隻是你的一次操作失誤,不小心讓鬼冢牌攝像頭捕捉到你閉眼的樣子……
你淡定地喝了口保溫杯裡的溫水。
别慌,小場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露餡了,人最多拿你當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
不過,你也确實是天才,啥工具都能一碰就會。這大概就是天賦吧天賦。
萩原研二說:“雖然教官很感激有人代他伸張正義替天行道,但做老師的,自己學生受了委屈,心裡當然還是會過意不去,今天也沒訓練,幹脆就放了小枝和半天假。”
“就說晉川一定是鬼冢教官的親兒子嘛。聽說你不做警察後,鬼冢教官還偷偷惋惜了好久。那辦公室門常年關不上,我前幾天去遞申請時就正好聽到。”
兩手插兜站沒站相的卷發青年懶洋洋地曬太陽,眯着眼和你說,“對了,今天的晚飯别去食堂解決,出去請你吃飯。”
你就納悶了。
“出去吃?今天的大門不是不會為我們敞開放行嗎?”
旁邊的金毛伸手你腦袋。
“腦子鏽了吧?當然是翻牆出去,你剛開學時可沒少幹。”
聽聽聽聽,這是一個預備警察該說的正直話嗎?
你撥開了對方的手,丢了個鄙夷眼神。
“可怎麼又要出去吃飯?”你和他們一起靠在欄杆上,興緻索然地唉歎了口氣。“下午體測完後我估計連腳都擡不起來,隻想躺着。”
旁邊的伊達航拍着你的後背跟你打氣。
“晉川你怎麼回事啊,怎麼能連吃飯都提不起勁?這樣可不行,來,立正站好,打起精神來!”
胳膊快比你大腿粗的青年最後那用力的一下子,拍得你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咳咳咳!别拍了班長,要嗆死人了咳咳!”
你肺都快咳漏風了,用力過猛的肇事者一臉歉意地撓了撓自己後腦勺,然後又下手小心地幫你順氣。
——
“小枝和之前不是說想要吃燒烤嗎,昨天小降谷和小陣平就一起查了查班長推薦的一家燒烤店,打電話過去預約了今天晚上的位置。”
“咳。”
你好不容易順過氣,喝溫水潤嗓,聽到這話後愣了愣,低下頭小聲嘟囔,
“我那就是随口一說……”
“可小枝和說的時候,看上去是真的很想吃的樣子。”
觀察力超群的青年原本看向你的目光忽然往你身後移了移。你疑惑地順着他視線回頭望去,看見如今六缺一那缺的一個人正朝這邊走來。
見你回頭,沖你露出了一個笑容。
萩原研二感歎道:“沒辦法啊,誰讓我們小枝和是團寵?”
——
下午體測結束,差不多就已經臨近飯點了,你們六個換了衣服後,走老路出校門。避開學校監控時的操作要多娴熟有多娴熟,鬼冢八藏看了都要直呼内行。
隻不過,你從牆頭跳下來時腿一軟,差點給跪了。
md,安排警校的體測項目的教官真不是人。
你拖着滿滿怨念,走在五隻完全看不出疲憊的大猩猩中間,不像經曆了共同苦難的同期,不知道的隻以為這是弱小可憐的國中生被群不良給堂而皇之地劫持了。有路人甚至悄悄跟你使眼色,拿起手機向你示意是否需要報警幫助。
嘛,真是謝謝您嘞。
實在沒力氣了,你幹脆一肘子搭在旁邊降谷零的肩上,讓他成為你的半個支撐點。被你拖慢了腳程的人被迫跟你一起走到隊伍最後,你也果不其然惹來了對方嫌棄又鄙視的小眼神。
你毫不介意地沖他咧嘴一笑。
又走了一百多米,在經過一排灌木叢時,你從那裡捕捉到一個細微的聲響——
“喵。”
“诶,有貓?”
你立馬收回自己手臂,輕手輕腳地靠近那排灌木叢。
你從褲兜裡摸出一根小香腸,拆開包裝後伸進灌木叢的小洞口,引貓咪出來。
“你怎麼身上還帶這個?”
降谷零站你身後看你變戲法的操作,新奇的目光打量了幾下你那看上去裝不了什麼東西的褲口袋。
你眼睛沒離開洞口,随口答:“怕你随時餓了,感動不?”
“……滾蛋。”
喔,不感動呀竟然。
——
蹲了半分鐘也沒見到貓影,你掰下一小塊香腸放到洞口外,往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