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好冷,好冷,凍死我了。”他手忙腳亂地縮脖子關掉。
一回頭,發現陳簇和崔書惟都在看傻子似的看他。
“……别笑。”
車子最後停在一棟獨立的豪華别墅前。
四周環繞着高大的雪松和白桦樹,空氣裡彌漫着清新的冷杉香氣。
走在雪地裡,一深一淺。
不知誰先砸來的雪球,三人突然瘋開了鬧——
崔書惟從來不砸陳簇,隻盯着唐珏砸。
“好啊,你們倆竟然狼狽為奸!”
唐珏一邊大喊,一邊手腳極快地躲避着兩個人的攻擊。
趁他沒注意,陳簇跳上他的背,壞心眼地想把雪塞進他的衣服裡。
可惜,唐珏反應極為迅敏,他當即拖住她的大腿,順勢向雪地裡倒去。
兩個人撲騰着,比試誰能先爬起來。
陳簇對此事已經相當有經驗,所以很快就爬了起來,見唐珏狼狽的模樣,她高興到昏了頭,差點要歡呼出聲。
可就在這時,唐珏的蠻力卻占了上風。他像一匹兇狠的小狼直撲了過來。
陳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全被埋到了雪裡。
真是一點都不留情。
“服不服?”
唐珏噴出的熱氣打着她的耳朵。
陳簇半張臉挨在雪地,鼻子、手指頭,幾乎哪裡都要被凍紅了。
她哼哼幾聲。
唐珏聽不清,隻覺得黏黏糊糊得像麥芽糖,他湊近了些。
“什麼?”
中計了——
局勢陡然扭轉。
陳簇纏住唐珏的左腿,借力把全身的力氣壓在對方身上。
她的身體很柔軟,所以把纏得唐珏很緊。
唐珏正得意着,沒料到她還會反擊,所以一時間什麼防備都沒有。
此時,陳簇坐在他的腰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他失神地盯着她開合的嘴巴,什麼字也讀不出來。
陳簇以為自己赢了,于是笑着朝遠處的崔書惟比了個耶。
崔書惟的臉有些看不清。
陳簇想,他一定在為自己高興。
因為她和他是一方的。
赢了就好。
正當陳簇打算松腿離開的時候,她卻再一次感到天旋地轉,背部朝下直直地往後仰去——同樣白茫茫的大地和天空,讓她一時分不清哪邊是天,哪邊是地。
唐珏狠狠地回壓在她身上,将周圍所有的冷杉香氣給屏蔽,隻剩下他身上不是酒也不是煙的焦糖橘味兒。
如果陳簇這會兒能開口說話,那她一定會說:“算你赢了。”
因為她已經體驗過勝利,所以并不在乎最後的結果。
但唐珏很顯然并不理解。
他氣鼓鼓地扒着她,稍顯強橫。
實際上,他也不太搞得懂自己。
隻是,這樣的冰天雪地下,兩個熱源相互靠近,他很喜歡,甚至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唐珏看不懂陳簇的唇語,也讀不懂她眼裡的情緒。
看見她在撲騰,還以為是掙紮的表現。
于是他選擇求助了崔書惟“欸,你過來幫我一下!”
從剛剛開始,崔書惟就一直遊離在戰場之外,這會兒,唐珏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已經站在自己這邊。
而陳簇也覺得,崔書惟會站在她這邊。畢竟,遊戲一開始他們就是一夥兒的。
然而,樹枝在雪地裡簌簌作響。
陳簇的黑發淩亂地撲在純白雪地上,她的胸脯起伏,微微有些缺氧。
兩個人,一個抓着她的手,另一個夾着她的腿。
把她圍得嚴嚴實實。
這是在幹什麼?
她目光看向崔書惟,想讓他作出解釋。
唐珏見她的視線不再停留在自己身上,反而轉向他人。
咬着牙掐了一下她的腰。
就像她今早對他做的那樣。
「我都認輸了,你們還想怎樣?」
崔書惟完全讀得懂她的想法,但是他裝不懂。
他的手紅的燙的像烙鐵。
唐珏漸漸感受到了擁擠,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崔書惟叫過來。
幸好,在對方将陳簇全部的目光搶走之前,老管家及時來電了。
他慶幸地呼出一口氣,順勢放開陳簇,想要扶她起來,卻被對方惡狠狠地踢了一腳。
“欸,很疼哎!”
……
“阿嚏——”
陳簇一進大廳,便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噴嚏。
一看其他兩個人,什麼事也沒有,立馬氣不打一處來。
“小姐,喝杯姜茶吧。”
她指尖凍着通紅,幾乎動彈不得,隻能取了根吸管來喝。
坐在壁爐邊,伸手取暖。
唐珏也跟着蹲在邊上。
陳簇不理他,無論他試圖怎麼搭話都沒用。
“别生氣了,我下次肯定讓你赢。”
他根本不懂問題出在哪。
陳簇想翻白眼的力氣都沒了。
對牛彈琴。
她早就赢了好嗎,用你讓?
崔書惟靠在牆壁上,默不作聲。
但陳簇更生他的氣。
半晌,他終于開口,仍是那副體貼的口吻:“我讓老管家替你準備了溫泉,可以去泡一下,别凍感冒了。”
這并不是一個壞的提議。
于是陳簇便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