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珏帶陳簇來到謝萱房間,讓她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卻不料被謝萱以“女子閨房,男賓不得入内”的理由拒之門外。
“……行。”
唐珏看見陳簇對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自嘲,随即轉身離開。
*
“先喝口熱茶吧。”
謝萱慵懶地躺在太妃椅上。
“好,謝謝。”
陳簇越跟她接觸,越發現謝萱雖然表面看上去甜妹,其實做事風格很禦姐。
茶水入肚,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滑下。陳簇心情稍霁,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氣息綿長,似要将胸腔中積壓的郁悶一并帶走。
“怎麼回事?”
謝萱的目光落到她脖頸處的斑駁紅印,促狹道。
剛剛在後院,光線昏暗,還看不大真切。此刻,房間明亮,陳簇脖子上的痕迹一覽無餘。
“我說被狗咬的,你信嗎?”
陳簇故作輕松地調侃,一邊說着,一邊不自覺把浴衣領口又往上提了提。
她剛剛洗完澡,還在洗手間裡,拿一次性牙刷瘋狂地清潔口腔,像着了魔。
謝萱輕晃酒杯,石榴紅色液體和她蔥白的手指交相輝映。
她仰首,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酒杯和桌面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陳簇聽見她說:“我信,我來給你遮一遮 。”
*
陳簇被按到化妝鏡前,剛開始有些局促,但也随着時間慢慢放松下來。
她好奇地看着謝萱靈巧的手指在自己頸部輕輕塗抹,拍打。黃色和綠色的遮瑕膏在她的調和下,巧妙地遮蓋了那些不應存在的痕迹。
謝萱揮動化妝刷,細膩的散粉均勻鋪開。
動作娴熟,不急不緩,有一種行雲流水的美感。
“搞定!”謝萱滿意地審視着自己的傑作,對鏡子裡的陳簇眨了眨眼:“最後再噴上這防水定妝噴霧,你的草莓印就能安心隐藏了。”
陳簇歪着頭仔細檢查,發現那些印記确實都“消失”不見。
她由衷佩服道:“你太厲害了!”
謝萱得意地揚了揚眉,對陳簇的贊歎很是受用。
“小意思,唯手熟爾。”
誰讓她和前一個男朋友約完會後,趕赴下一場途中,總要給前一個留下的痕迹好好修飾一番。時間長了,可不就經驗豐富,手到擒來了嘛。
隻是……
“陳簇,你今晚的戰況看起來很是激烈啊。”謝萱話語裡帶着戲谑。
脖子、鎖骨,紅紅紫紫的,倒真像被狗啃了似的,還是隻十幾天沒見過肉沫,極度饑餓的狗。
陳簇看着一旁笑得樂不可支的謝萱,突然産生一股沖動,想試着信任她,将今晚的事情和盤托出。
想要問問她,今晚的事情,她哥哥謝昭,為什麼要幫唐珏拍視頻?這樣做對他究竟有什麼好處?她知不知道這件事?
隻是,就在陳簇鼓起勇氣,試圖開口發出一個音節的時候,房間内卻突兀地響起一記敲門聲。
這讓陳簇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
傭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小姐,您的禮服,夫人讓我給您拿來了。”
“啊,知道了,放門口!”
“好的,小姐。”
房間内再次陷入安靜。
謝萱卻肉眼可見變得浮躁起來,她咬着手指頭,在房間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轉,眼神頻繁地投向牆壁上的時鐘。
這種反常的舉動讓陳簇感到困惑又擔憂。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傭人說完話後,剛剛還談笑風生的謝萱會如此坐立不安?
“謝萱,你怎麼了?”陳簇忍不住輕聲詢問。
隻見,謝萱仿佛被這詢問驚醒,猛然間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目光聚焦到陳簇身上,好像突然注意到她的存在。
刹那間,她眼中綻放光華,急匆匆地抓住陳簇的手臂,滿含期許看着她:“陳簇,你幫幫我。”
*
陳簇拖着長長的裙擺,裙子流暢的線條從腰部自然向下鋪展開來,在燈光下流轉着細膩的質感。
她戴着面具,若無其事地向往來的賓客微微颔首。
扮演着謝萱的身份。
當時,謝萱拉着她的手,告訴陳簇,她今晚有一個不得不赴的重要約會,希望陳簇能換上傭人送來的禮服,扮作她的身份,代替她和母親指定的聯姻對象見面。
陳簇被這個荒唐的提議打了個措手不及,謝萱卻對這個計劃勢在必得。
“要是我被拆穿了怎麼辦?”
“隻要你成為全場最令人矚目的那個人,就不會有人懷疑你。”
“要是有人上來和我搭話?”
“表現出興緻缺缺的樣子,聰明人會看你臉色行事,不會主動打擾你。”
“和你的聯姻對象見面後,我該做什麼?”
“什麼都不要做,我們對彼此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