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由創世神分裂而出的大部分神力所化。與其一脈相通,煞界的存在也是如此,但它更多地是創世神破碎的神魄,神力隻占據一小部分。
相較于神界,煞界從不顯露于明面,因為它并不是一個整體,而是被切割過的一個個闆塊也叫作煞分界,由主煞界為頂部,呈樹狀分支結構向下延伸。
地域最廣闊的主煞界由界主掌控,再其次便是神王、一級神祇、二級神祇、三級神祇等進行管理。
主煞界之下足有上千個分界,每個分界都處于隐匿狀态,在宇宙中不斷漂流,沒有固定點,沒有無盡疆域,沒有生命力,連腳下踩着的都是充滿怨念的陸地。
不隻是疆域,神祇數量對比更是大相徑庭。
兩界皆以界主為首。
神界現存六大神王,十餘位一級神祇,兩百餘位二級神祇,一千八百四十七位三級神祇,及數萬餘名的神官巡獵者。
煞界現存三大神王,九位一級神祇,一百一十八位二級神祇,九百三十四位三級神祇,五千餘名神官巡獵者。
原兩界實力差距并不大,隻因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浩劫。神界内部正在更替掌權者之時,叛逃的暝夜之神帶領衆多煞界人手攻入神界。
那場慘烈的戰争之後,誰也沒撈到好處。兩界實力倒是大大衰退,無數神祇走向了滅亡,整個神界都比之前不知道縮小了多少倍,煞界也被迫分割疆土逃離了宇宙中心帶。
……
煞分界。
天空是陰沉的,海面上懸浮的空島蕩開一圈又一圈的神力,整片黑色地海域掀起一陣狂風,洶湧的巨浪躍起拍在島四周。
有道蟒蛇一般的幽影盤旋在海底,空島上劇烈練武的動靜在寂靜地海上顯得額外聒噪,它像是發怒了,在海底肆意沖撞,整片海域猶如剛燒開的水徹底沸騰起來!
“嗚嗚——!”
怪物在海底發出低沉地吼聲,随即沖破海面!
此時,整座空島都被那龐大的身影籠罩住,怪物伸直了自己黑色長頸,頂住天空,身上堅固的鱗甲布滿了奇奇怪怪的符文和圖案。
它微微低頭,一對如夜空般深邃的瞳孔注視着正在專心練武的青年,朝天的鼻孔猛地吭出一道洶湧熱氣,薄怒道,“你怎麼這麼吵。”
說罷,沒等那人反應,蟒形怪物倏地張開嘴,如泉湧般噴射出的水柱瞬間淹沒了整個空島!
措不及防的青年頓時被這傾海之勢打亂了手腳,被水流沖刷着跌落到怪物寬大的尾巴上,摔了個眼冒金星。
“咳!咳咳!”青年被嗆了水,捂着胸口不停咳嗽,連話都說不出。
與此同時,被水淹沒的空島上方,忽然彙聚點點星光,四周湧起無數熒光碎片,慢慢環成了一道中空的漩渦之門。
波紋回蕩,氣流噼裡啪啦的炸響,空間以肉眼可見地變得扭曲,一獸一人紛紛擡頭。
隻見一道纖瘦高挑的身影從漩渦中走出,長袍包裹了他全身,隻露出一顆尖細的頭顱,他的眼睛像蛇,沒有眼睑不會眨眼,瞳孔是綠油油的,上方覆蓋着一層透明保護膜。
短鼻下方一張嘴又寬又闊,有一道黑色的裂痕從唇角裂到了耳後,整個人看上去極其醜陋。
看見男人到來,剛還躺着的青年瞬間就被怪物的尾巴托起丢到了廣場上,來不及疼,他立即單膝下跪,口中高呼,“屬下恭迎神王!”
來者正是煞界三大神王之一的嗔恨之神——闾虺。
闾虺端行步子,踏着無形台階從空中一搖一擺的走下,來到跪俯在地上的青年身前,“起來吧。”
那語氣綿綿甚是無力,輕地像是一片柳葉。
“小戊,莫不是又惹大黑不高興了。”男人語氣并無責怪,反倒有些寵溺,他從長袍下伸出手揉了揉青年濕透的發。
闾相戊站起身,把臉上的水一抹,手一勾,使出神力将自己掉在地上的骨鞭收回,别到腰上,然後就氣沖沖地告起狀來。
“兄長,我明明隻是在專心修煉,這條懶蟒天天就知道睡覺,還動不動就朝我發脾氣!”
“……我?”
大黑頓時感覺被冤枉了,扭動自己長長的蟒身把空島繞了好幾圈,蛇頭搭在廣場上,兩隻鼻孔急切地噴出氣,“我沒有!是他先打攪了我,而且我隻是噴了點水又沒幹什麼。”
“睜眼說瞎話啊,你看看我,再看看地上,整個島都被你噴的水淹沒了,你還想怎麼樣。”
“死木頭臉,那是你活該,我睡得好好的,你非要鬧出那麼大動靜。”
你争我辯,一人一獸險些要掐起架來,彼此怒目而視好一會,又同時轉過頭,異口同聲。
“兄長,你說句話啊!”
“主人,你說句話啊!”
“……”
闾虺瞪着綠油油的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他擡起自己滿是蛇鱗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嘴角裂縫,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嘶嘶聲。
這事不好說,一個是同母異父的親弟弟,一個是幫助他成神的老夥計,都對他很重要,對誰都不能偏心。
“我認為……”半晌,他終于開口了。
闾相戊立即湊過去,“什麼?”
忽的,闾虺又話鋒一轉,“小戊,你還記得上次,我派你去下界捉拿煞體之人的那件事嗎?”
“當,當然。”青年有些結結巴巴,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兄長,“怎麼了?難不成,她死亡的訊息已經被界主知曉了?”
“你知道的,我那天隻差一點便能成功,誰知道關鍵時刻神印被那小鬼打碎了,世界法則找上門,她又沒有脫身玉簡,所以才慘死在雷劫之下。”
“不過這和我可沒有半分關系,其實我當時還想拉她一把的,但實在來不及……”
闾相戊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将那天他惱羞成怒撕破神印之後招來天道之力的事情經過是非颠倒,并把這黑鍋死死扣在褚呈江腦袋上。
男人拍拍他厚實的肩膀,寬慰道,“我知你本性良善,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況且那煞體之人命大,還好端端的活着呢,你也不必太過自責。”
闾相戊木頭似的臉上露出驚愕,聲音瞬間拔高,“她還活着?天道之力下衆生平等,她怎麼可能生還!”
而後,他感到不妥,幹笑一聲掩飾住自己的不自然,再次義正辭嚴道,“兄長,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次定将那煞體活捉。”
“不用了。”
闾虺看着弟弟,眼神滿是關切,“我知道你想立功,但如今你的脫身玉簡破碎,萬一又出現上次的情況,你沒了它可如何是好。”
“而且再次制作需要提取神魂,會傷精魄,你這些日子先好好養着,這件事你别管,我已經派殷娴喚去了。”
那個酒不離手的瘋婆子!
隻是聽到了對方的名字,闾相戊整個人便沒忍住顫抖起來,“兄…兄長,你确定讓…讓那個腦子不好的女人去?她辦事的手段你,你是知道的……”
闾虺擺擺手表示不用在意,“被她虐殺的神官巡獵者沒有上百也有五十,那些證據全在我手上,她不敢不聽話。”
“除此之外,她這次去下界是以你的名義,所以這功勞自然也是你的。”
闾相戊頓時面露喜色,拱手道,“多謝兄長!”
“嗯,我先不說了還有事沒辦,你一個人在這别亂跑。”
“知道了。”
男人笑了笑沒說話,轉過身,往漩渦之門走去。
“大黑,該走了。”
“嗤——!”
一聲令下,深黑色的海域再次被攪亂,黑蟒瞬間騰飛而起,沖往闾虺的方向,靠近他之時,身體驟然縮小,斜斜地纏繞住對方的肩膀和腰部。
那瞬間一人一獸爆發出劇烈又刺眼的光芒,将他們籠罩在其中,身上的氣勢更是節節攀升!
待那光芒散去,黑蟒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挎在男人身上的玄色神弓,上面刻着的符文彩光流轉,仿佛積蓄着無盡的力量。
“……”
青年望着對方離去的背影許久,喟然而歎,“神王之勢,恐怖如斯。”
——
處局中者迷,道旁觀者清。
這又會是哪一世?
『稍顯空曠的走廊裡,一名身穿白褂的醫生呆呆的站在鏡子前。
你看着鏡中無比陌生的臉,有些愣神。
“江,幹嘛呢,這個時候臭美,快走快走,等會就要查房了,這可是學習的好機會。”邊說着,這跟你穿一樣白褂,戴着口罩的女人一把拉住你的手,帶着你自顧自往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