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禮的其他東西都已經和他一起安置在大海裡了，剩下的這些東西我帶回來了，給你看一看就好，就當是明禮來看你最後一眼。後天是個吉日，我們去後山給明禮建個墓碑，把這些東西埋進去。這是他的榮譽，永遠跟随他，屬于他。”

程敏沒想到寶珠竟然想的這麼周全，她知道兒子宋明禮的屍體是不可能回來了，想到兒子為國捐軀，死後卻連個墳墓都沒有，心中未免心酸。

但聽寶珠這樣一說，程敏的心裡釋懷多了。

把宋明禮的榮譽建立一座墓碑，就當是兒子魂歸故裡了。

以後的日子，每逢清明節，她掃墓也有個地方。

到了晚上，宋曉敏也回來了。

宋曉敏一直保留着沈寶珠給她剪的發型，就當是想念嫂子了。

沒想到今天嫂子突然回來，程曉敏又激動，又悲傷。

見沈寶珠消瘦了很多，程曉敏又很心疼。

宋曉敏抱着沈寶珠，忍不住又哭了一回。

一天哭兩回，宋曉敏怕把沈寶珠的身體哭壞了，趕忙睜着眼睛攔住宋曉敏：“讓你嫂子歇一會兒吧，她勞累了一路，先吃了飯讓你嫂子睡覺吧。”

沈寶珠确實是累壞了。

吃了飯，就先回房間裡去睡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又開始做噩夢。

總是夢見宋明禮，夢見戰艦，夢見海上的硝煙，她還夢到一個跛着腿的男人狠厲的笑着。

“葛朝晖！”

沈寶珠在睡夢中驚坐起來，那跛腿男人的音容依舊在腦中回蕩，沈寶珠發現自己的心中不知何時有一股濃烈的恨意在燃燒，燒的她五髒六腑都隐隐地疼了起來。

沈寶珠坐起身來，拿出随身攜帶的小本，打開其中的一頁，那上面是她描述的關于葛朝晖的形象。

沈寶珠咬住後槽牙，在本子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葛朝晖”三個字。

然後在葛朝晖的名字上劃了一個大大的“ד，濃烈的恨從筆尖傾瀉而出，她把×号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把本子都劃拉爛才了才作罷。

”嫂子！“

門口突然響起了程曉敏的聲音。

沈寶珠趕忙把筆記本收起來，起身去給程曉敏開門，讓程曉敏進來。

程曉敏一見到寶珠，皺眉問道：”嫂子，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程曉敏一直沒睡着，心裡悶得慌，就出來院子裡走走。

看到沈寶珠房間的燈還亮着，她便敲了敲沈寶珠的門，來找沈寶珠說話。

沈寶珠随口扯了個理由：”沒什麼。可能是剛才做了個噩夢，沒休息好。“

說着邀請程曉敏進屋來。

姑嫂二人坐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