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其他人做出反應,那個行走的怪物發出了尖利的咆。它張開嘴,從中噴吐出了濃重的深紅色的腐敗毒霧!
“危險!”深紅色的毒霧擴散得特别快,逃跑已經來不及,騎士隻能将褪色者扯到懷裡,低下頭用披風擋住深紅的毒霧。
褪色者全身被深藍色的披風遮擋,即使如此她還是能夠嗅到腐敗的臭氣。她緊貼着騎士身上的罩袍,卻無法擡頭看一眼騎士的情況。
在這期間,兩人的耳邊傳來冰龍的怒吼,同時還有冰花炸裂的聲響,頓時周圍的溫度驟降了許多,冰冷的凍氣連腐敗的毒霧都凍結了。
“幹什麼呢你!不知道你的臭氣會熏到我的朋友嗎?!”玻列琉斯發出憤怒的質問。
灰白色的龍不甘示弱地發出吼聲,若是仔細地聽,可以聽出他尖利的吼叫聲是喉嚨被什麼侵蝕造成的結果。
“……咦?”玻列琉斯試探着靠近這頭灰白色的龍,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最後才不可置信似的艱難地問道:“難道你是艾格基斯?”
“你是……玻列琉斯?”被稱作艾格基斯的龍這才聽出對方的聲音,“你又跑過來做什麼?”聽他的語氣還挺不待見冰龍的。
“什麼叫‘又’?”玻列琉斯眼角抽搐,若是在平時肯定是一口冰霧吐息招呼過去。不過此時他看着好友(或許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認為的好友)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他還是壓下了嘴邊的惡言惡語,“才多久沒見面呢,你怎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大家不都離開這裡了嗎?你怎麼不走啊?”
褪色者清幹淨了身上的腐敗顆粒,這才有機會觀察腐敗龍艾格基斯:龍的身上滿是灰白色的菌絲,潰爛的部分長久無法愈合,引來不少蒼蠅的光顧,膜翼上寄宿了不少深紅色的孢子,密密麻麻的看得褪色者頭皮一陣發麻。很難想象這隻飛龍身負嚴重的腐敗也要固執地留守在此處。
“……”艾格基斯看着好友,許久他才歎了一口氣,這其中又有深紅色的毒霧從口中溢出,“我割舍不下,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你都變成這樣了?!”玻列琉斯不解地看着好友破潰的身軀:本來艾格基斯的體格比他的大了不少,但現在看好友卻一副枯敗腐朽的樣子,心中更是難過,“什麼事情能讓你連命都不要了?那些該死的半神自顧自地厮殺,你又何必卷入其中呢?”
“……”艾格基斯陷入沉默,不知是不願解釋,還是解釋也無用,他垂首沉默了半晌,他才把腦袋轉向路邊的某個方向。
“……什麼?”玻列琉斯順着好友的視線看去,卻不解其意。
“那裡有一座教堂,是讓我們去那裡看看嗎?”騎士試探地問道。
艾格基斯點點頭,轉過身就走遠了。
“地圖上标記這裡是‘大龍飨教堂’……”褪色者拿出了蓋利德的地圖,比對上了所在的位置,“原來大龍飨教堂在這裡啊。”
“龍飨……并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騎士沉吟了一聲,“去看看吧,說不定就知道艾格基斯留在這裡的緣由了。”
“好吧……”玻列琉斯本來還想勸說好友的,聽了騎士的話,他也覺得有必要知道一番前因後果才行。
雖然被稱作大龍飨教堂,但衆人看到的隻剩下一大片斷壁殘垣,即使如此,也依舊能從中感受這裡曾經的恢宏。
“這裡就是大龍飨教堂?這些是石雕?或者是龍的屍體?”玻列琉斯環顧四周,“可是這裡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是龍飨儀式。”騎士看到了石柱上永不熄滅的深紅色的龍焰,走到石柱前,“渴望龍心髒的人類斬殺了龍,就會把龍心髒帶到這裡換取龍飨的力量。”
“?!”玻列琉斯好像明白了什麼,喉嚨裡發出沉悶的呼噜聲:“雪山下經常發生這樣的事情嗎?那被我打跑的弟弟們,他們也會被殺死嗎?”
“弱小的大概就死了。”騎士遺憾地搖頭,“雪山上鮮有人迹,過于嚴寒的氣候勸退了絕大多數的人。”
“艾格基斯是要阻止那些屠殺我們的人嗎?”玻列琉斯難過地垂首,“可他都變成那樣了……”
“他已經下定決心,就讓他為使命戰鬥到最後一刻吧。”騎士對此深有所感。
“蠢材……都是蠢材……”玻列琉斯别開頭,自顧自地咕哝了一句。
“這個巨大的石像應該是古龍的屍體吧?”褪色者更多關注的是體形碩大的巨大龍類屍體,古龍的身體覆蓋着岩石一樣的龍鱗,即使死去多時,屍骸也不會腐壞,而是化作一尊巨大的石像,永恒地定格在此地。
“它有兩對翼和兩對足,和飛龍完全不一樣呢!”褪色者驚喜于自己的發現,“可是這頭古龍為什麼會死在這裡呢?我記得有記錄的也就是古龍一族和黃金王朝的戰争,古蘭桑科斯就殒落于此戰。”
“古龍對我們飛龍來說簡直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在他們面前,我們太渺小了。”玻列琉斯看着這具巨大的古龍屍體,怅然地說道:“我聽說雪山天際的盡頭有一座古龍建立的城池,我也一直很想飛到那裡去,想親眼看看那些活着的古龍……”
“所以你才住在雪山的山頂上嗎?”褪色者驚奇地問道。
“可惜我還沒遇到古龍,就先被惡神趕下了山頂……太沒用了。”玻列琉斯難過地搖頭。
騎士本想說些什麼勸慰冰龍,卻聽見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朝着這邊靠近,他在夥伴們訝異的目光中抽出雙劍,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