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希芙拉河

從圓桌廳堂出來，回到賜福點的位置。褪色者按照百智爵士所說的，若無其事地告訴塞爾維斯自己完成了任務。果然塞爾維斯完全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貓膩，反而洋洋自得地說着一些“賜予你天大的名譽”、“接受魔法師塞爾維斯的指導”之類自大的話語，這般模樣的确滑稽得不得了。

不過塞爾維斯那裡确實有幾個看起來不錯的魔法，褪色者沒有吝惜盧恩，把魔法全部收入囊中。

“既然事已經辦成了，你也該把酬勞給我們吧？”騎士對誇張又無用的贊美沒有絲毫興趣，開口就是不客氣地索要酬勞。

“哼，真是個心急的家夥……不過你們欺騙涅斐麗讓她喝下藥水，仔細一想，我們就算是共犯了。”塞爾維斯發出一聲陰險的笑，“你們也想擁有自己的傀儡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奢望。但我可以特别開恩，實現你的願望——”

不管是真的大方還是故作大方，塞爾維斯挑出了兩個傀儡供兩人選擇。不過騎士的目的也隻是為了讓塞爾維斯出點血，真正選擇的任務還是交給了褪色者。

能選擇的傀儡有兩個：一個是把壺當頭罩戴在頭上的果男傀儡，可以投擲各種各樣的壺，不過褪色者對這類的果男敬謝不敏，隻能先跳過。還有一個是指頭女巫瑟羅麗娜的傀儡，會施展恢複禱告也會丢聖水壺。但吸引褪色者的不是這些能力，而是她是一個沒有褪色者的女巫，而自己是一個沒有女巫陪伴的褪色者……這不是挺配對的嘛！

“選中這個女巫了？”騎士見褪色者的視線停在女巫傀儡上，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嗯，就她了。”雖不知這個女巫是因何變成空洞的傀儡，但她覺得既然相遇了就是命中注定的，這樣也能填補自己沒有女巫的空洞。

從塞爾維斯魔法塔裡走出來，正好聽到遠方傳來一陣龍的吼聲，消失多時的冰龍從遠方飛來。

“你們還在這裡嗎？我以為你們已經走了。”玻列琉斯從天而降，落在兩人面前。

“在這裡遇到了一些事耽擱了。倒是你，和誰打鬥冷氣噴得到處都是？”騎士問道。

“我在這裡碰到了亞杜拉，那家夥做了什麼公主的仆人之後居然還敢跟我耀武揚威的？！明明他才是丢人現眼的那個！”玻列琉斯氣哼哼地說道：“我看不順眼，就把他揍了一頓！”

“然後你又去追他了？”騎士問道。

“嗯，他可不是我的對手。不過他飛得可真快，從這一頭飛到那一頭……結果他飛到高地一降落就失去了蹤迹。”沒能徹底擊敗對手，玻列琉斯頗感遺憾。“不過那個地方我想你們應該沒去過，不如我帶你們去看看？”

“我們要去甯姆格福……”

冰龍再度化身為空中馬車，把兩人帶到甯姆格福的迷霧森林。冰龍降落的瞬間發出巨大的聲響，甚至還引起了樹林的熊的注意。

面對熊的怒吼，冰龍也争鋒相對地發出龍吼。熊無法抵禦冰龍的凍氣，隻能落荒而逃。

果然龍才是交界地的絕對戰鬥力嗎？褪色者默默地想。

“原來是這座井嗎？我還以為這是秘密祭壇呢……”褪色者走上前，推開了建築封閉的大門。裡面沒有花裡胡哨的東西，隻有地上一面雕刻着繁複圖紋的石制地磚。

“這個看起來很像一個升降梯，我們是要乘着這個才能到目的地……”沒等褪色者打量清楚石闆上的浮雕，她就聽到外頭傳來冰龍悶悶不樂的低吼聲。

“好了好了，咱們不生氣了，要是自己在這裡待得無聊，你和這裡的熊比劃比劃？”騎士已經哄得駕輕就熟，雙手撫摸着冰龍的大腦袋。

“不要，那樣會顯得我很呆……”玻列琉斯直接否定了騎士的建議，黏着騎士的模樣就像送别父母遠行的孩子，“我還不緻于和幾頭小熊過不去。”

“胡說，整個交界地有幾個不長眼的敢說你呆？”騎士故意用闆着臉的語氣，接着他又說道：“等我們回來，就去蓋利德。你說那邊還住着你的幾個飛龍的朋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才不是朋友呢……”玻列琉斯别扭地咕哝着，但他的态度确實軟化了一些。

褪色者對這樣的情形沒有一點可以插嘴的餘地，她隻能耐心地等待騎士左一句右一句地哄着冰龍。得到了足夠多的安慰，冰龍即使不舍也還是讓騎士離開。至于他是否會去找樹林裡群熊的麻煩……這就不是褪色者能關心的了。

踩下開關，石闆上閃耀着複雜的魔法紋飾，石闆開始勻速下降。

“冰龍非常依戀先生呢。”在石闆下降的時間裡，褪色者沒話找話。

“可能這麼多年，他過得不太開心。”騎士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難過。

“我挺好奇您跟冰龍之間的關系，好像總是冰龍更霸道更理所應當一些……莫非先生一開始其實是冰龍的騎士？”褪色者把心裡疑惑多時的問題說了出來。

“并非這麼高尚的關系……”騎士不認同的搖頭。雖然戴着頭盔無法窺見他的神情，但褪色者能聽出一絲痛苦的意味，“我也搞不清究竟是個怎樣的關系，很多事情我也沒能回想起來。或許回憶起來了，便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