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傀儡魔法師

褪色者最終沒有聽從騎士的建議。她先去了大賜福尋了羅傑爾，把自己在魔法師塔的所見所聞告訴他。

“……原來如此。”羅傑爾認真聽完褪色者的講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菈妮抛棄身體的同時也抛棄了咒痕……乍一聽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如此說來，她現在是一個有着少女外貌的人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羅傑爾無法親眼得見菈妮的真面目，隻能憑想象猜測。

“有一件事我還想繼續拜托你，但這個要求很有可能會冒犯到你。”羅傑爾擡頭注視着褪色者。褪色者發覺對方帽檐下的面容黯淡無光，生命力在他的身上似乎所剩無幾了，“你願意成為菈妮的臣子嗎？當然，這隻是為了方便行事，現在還不知道她把身體抛棄在什麼地方……也許成為她的臣子，混迹在她的身邊會有機會打探到消息——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當然沒問題。”褪色者被羅傑爾的信任所打動，全然忘記了騎士的勸誡。當然，她也希望能幫幫羅傑爾……她總覺得以後能見到對方的機會不多了。

“還有，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聲……”羅傑爾的語氣在說完自己的委托之後減輕了不少，“最近我總是倍感困頓，總是會睡得特别深沉……我想這可能會給你添麻煩，所以得跟你說聲抱歉。畢竟你很兇的嘛~”

“……”羅傑爾的俏皮話沒能在褪色者這裡實現。褪色者不安地看着羅傑爾，卻說不出寬慰的話，隻能鄭重說道：“我一定會盡快拿到咒痕的。”

“唉唉，不用那麼鄭重其事啦。”羅傑爾的臉上浮現出虛弱的笑容，“盡力而為吧，畢竟加入菈妮的陣營也許會讓你遭遇危險，所以你千萬要保重你自己。”

“好……”褪色者盡量擠出笑容去回應羅傑爾，勉強的笑容卻始終無法掩蓋她内心的不安。

從大賜福歸來，褪色者就急匆匆地沖上塔頂，表示自己願意成為菈妮的部下，為她的事業盡一份綿薄之力。作為交換，褪色者希望事成之後菈妮能告知咒痕的所在。

“哦？你想為我做事，來達成交易？”菈妮的眼眸注視着褪色者固執的表情，發出一聲玩味的笑聲，“也行，我不反感心懷鬼胎之人。如果是那道傷痕将你吸引過來……這命運也頗為有趣。”

“你同意了？”褪色者原以為說服菈妮需要費相當的功夫，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同意了，或許這就是“命運的指引”？褪色者欣喜地想。

“我準許你為我做事，努力尋找咒痕的下落吧。”菈妮欣然應允，“正好，我手上現在就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我的手下“半狼”的布萊澤正在為我做事，我希望你和他聯手，找出‘永恒之城’諾克隆恩秘藏的寶藏。”

“我已經召來了布萊澤，還有軍師伊吉和魔法教授塞爾維斯，你就和他們認識一下。他們都是特立獨行的人，必要時可以善加利用。各取所需，他們也不會客氣。”

“好。”褪色者頓時興奮起來，她已經對接下來的任務摩拳擦掌了。

下到塔底，褪色者就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軍師伊吉就是在王室領地廢墟那裡的山妖鐵匠，對褪色者的加入他表達了自己的友善；半狼布萊澤則是在甯姆格福遇到的戰士，他對褪色者表示了歡迎，并告知她自己的位置。魔法教授塞爾維斯褪色者之前沒有見過，不過她還記得放着傀儡的地窖裡那條訊息的名字，原來地窖的主人是他……

“……這種沒見過世面的褪色者，真不知道菈妮對你抱有什麼期待。偏偏這麼湊巧地共事一主……希望你能有點作用。”魔法教授的語氣陰陽怪氣，讓褪色者聽着很不舒服，“我現在在這附近的一座塔裡，如果你希望自己變得有點用處，就來找我吧。”說完，他的身影就消失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可惡，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褪色者氣得直跺腳。

“原來他就是塞爾維斯，地下密室的傀儡都是他的傑作了。”騎士倒是沒有特别激動的情緒，“說不定菈妮現在用的這個軀殼也是他的傑作。”

“是嗎？”如此一說，褪色者也意識到什麼，“他真的這麼厲害嗎？”

“既然菈妮稱其為魔法教授，那他肯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畢竟身為黑刀之夜主謀之一的菈妮可不是什麼善類。”騎士說道。

“……不要這麼說菈妮嘛，她其實是一個很通情達理的人。”褪色者反駁道。

“她可是黃金王朝的外戚，半神之一。如果她還活着，說不定手上還會有一枚大盧恩。若真是如此，你會不會為了大盧恩與她開戰？”騎士尖銳地點出其中的關竅，犀利地問題讓褪色者幾乎無法回避。

“不會，絕對不會！”褪色者脫口而出，“她不是惡人，會這麼做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

“哦，你一個褪色者能知道半神的苦衷？看來菈妮收你這個手下不虧。”騎士諷刺道。

“可是……”褪色者隻覺得騎士是在遷怒。

“比起月之公主，我對這個魔法教授更感興趣，不如我們就去他那裡瞧瞧好了。”騎士打斷了褪色者意欲辯解的話。

“好吧……”反正菈妮絕對不是壞人！褪色者在心裡大聲反駁。

來到魔法教授所在的魔法塔，就看見塞爾維斯在裡面忙碌着什麼。

“你還真的過來找我……”在注意到來訪者之後，塞爾維斯一副很不耐煩地态度，“連場面話都聽不懂，所以我才受不了你這種井底之蛙。”

“……什麼？”褪色者聞言，腦門青筋暴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