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油鹽不進啊!伽音也不叫了開始打聽劇本。
“你們把我綁了到底要幹嘛?結婚?和誰結啊?結了幹嘛啊?”
“大小姐,您别問了,省點力氣回去受罰。”
看什麼都問不出伽音也開始了輸出。
“結婚有那麼重要嗎?你們的婚姻制度本身就不合理,先是和人口買賣一樣,然後延續下一代再周而複始,和流水線一樣上面還沒有任何東西,運動的毫無意義。你們不覺得這很無聊嗎?人的任務為什麼就是繁衍,你們難道不懂得享受自己短暫的一生嗎?為什麼别人說什麼你們就要做什麼。生個孩子延續自己的姓氏罷了,這件事有什麼重要意義嗎?戰争很快就會來,你們的姓氏會在戰亂中消失,你們的繁衍就會成為虛無。為什麼不豁達一點放過自己也放過子孫,當自己照顧不了自己的時候就去死嘛,反正也樂不動了。你看你就差不多到歲數了,别努力了,放了我自己去上吊吧。剩下的也去找你們生命的意義,然後到老頭的歲數也去死。”
管家聽不懂一點伽音的話也懶得搭理,要不是知道大小姐讀過那些洋書他怕是會直接叫人去請神婆。
“大小姐您别說了,到家還有段路呢我們沒帶水。”
“我和你說道理你别不聽,你聽進去就少吃苦少受罪,不要麻木啊!要覺醒!要知道自己是人不是傀儡不是奴隸……”
伽音喊了一路,真道理也說了歪理也說了,從虛無主義說到共産主義,從反封建說到思想覺醒,說的她自己都不記得說了什麼,反正她說的那些話比臘八粥還亂,也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她說那麼多也不過就是為了讓這些麻痹的靈魂多一些選擇,可以選擇貼合自己的思想,但事實是他們根本就沒有思想,就和機器人一樣按着編程好的程序執行任務,完全沒有一點高級動物的自知。
轎子一路擡進主廳,伽音被幾個中年女人從轎子裡拽了出來躺在冰冷堅硬的地上。
整個堂屋又亮又暗,這個形容詞是矛盾的,但是伽音想不出比這個詞更貼合室内的情況。
頂上挂着燈籠,地上放着燈架,桌上擺着油燈,可這些火光能照亮的區域太過于局限所以隻能照亮那麼一點地方,其餘的地方還是一片黑暗,費那麼大力氣還不如外頭那個大月亮照的亮堂。
“老爺、太太,大小姐帶回來了。”
老核桃拱着手彎着腰面朝主位,卑微的像隻蝦恨不得在地上擺個五體投地的姿勢才好。伽音也看向老爺的位置,桌上的油燈根本照不亮老爺、太太的臉,她隻能看到兩套衣服,一套褐色祥雲暗紋,一套靛色花鳥刺繡,都是清朝的款式且是綢子面料,在清朝這就是大戶人家了。
“咳咳。”幾聲咳嗽,對應着老爺的臉的位置亮起一個紅點,一陣煙霧籠罩在油燈周圍。
“取家法來。”
低沉蒼老的聲音讓伽音從地上扭曲起來。以她看電視劇的規矩來說這個家法肯定是要打人的,她才不要坐着被打。她學着像尺蠖從地上撐了起來,幸虧這一路上繩子已經松了不少不然她一點都扭不動。
“老東西,有種你把我放了咱倆一對一,把我綁着打你沒武德!”
老爺又咳嗽了幾聲,旱煙的火光又閃了閃。
“丫頭,别和你爹對着幹了,乖乖聽話不就不用被打了。”
太太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像是忍着哭腔說的。
“聽話?你們要我聽什麼話?”她還是想搞清楚這個劇本到底寫什麼的,
“貝勒爺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就乖乖嫁去,别别再想着王家那個小子了。當初就不該讓你去學什麼洋學,學的現在父母之命都不聽。嗚嗚嗚……”
太太後面就顧着哭說不出什麼話了,伽音是被她哭的毛骨悚然,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哭聲。隐忍着好像生怕被人聽見,好像哭是要偷着哭的,可她又偏偏沒躲起來,就坐在那兒哀哀的哭着、抽泣着,像是藏在暗處的一個女鬼。
“我們這種家室能攀上皇親國戚是福氣,若你發誓不逃了答應嫁,今天的家法就免了。”
老爺接着太太的話講了下去。伽音眼珠一轉,她現在被捆的結結實實逃不了也打不了架,馬上他就算真的要拿什麼家法來打她她躲都不方便還不如現在假意答應,然後松了綁找到趁手的兵器再大發神威。
“好吧,反正我也逃不了了。你們把我松開,綁的太疼了。”
“阿才,把小姐送去祠堂,讓她在那兒好好悔改。”
“是,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