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着,沒死掉。她賭赢了!
喜悅的心情還沒在臉上表現出來伽音就被手中的卡片狀的物體澆滅了大難不死的快樂。她舉起手,手中捏着的銀行卡讓她十分不解。
她記着吳老師并沒有給過她卡啊,但卡号又是對的。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伽音決定先放棄找這張卡的由來。她的清醒時間有限,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冒出來給她拽進夢裡,她需要抓緊時間完成任務。
當然,在幫助可憐母親前還有一些更加緊急需要處理的事情要去做。例如先讓她去迷信一把驅個邪求個法器啥的,别路上又給推進玻璃裡玩地獄般愛麗絲鏡中奇遇記。
伽音平時對燒香拜佛的事情一無所知,現在臨時抱佛腳也不知道去哪個山去抱,最後隻能在地圖上随便搜個道觀往那兒奔。大概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這山上也沒什麼人,一路上都是三三兩兩的幾個組合,除了她都是結伴而行的,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這種時候還是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凄慘。
好在今天天氣不錯,山裡的空氣也很清新,藍天白雲,青山綠樹,上久了班做夠了夢看看大自然心情總歸還是會好很多。
可惜老天爺好像看不慣伽音有好心情,總是在她心情稍微舒展一點的時候要給她加一點料。
“這才幾根香你就敢賣我八十!”
魇看着伽音手裡拿着一小捆香和小販橫眉冷對,情景再現的時候由衷的歎了口氣,看來她上次對自己還算是留了點臉面的。
他活了少說也有大幾千年了,見過的人來來往往,前世今生差距大的有,幾乎相似的也有,反正怎麼都能看出些靈魂的影子,但她這輩子怎麼什麼都看不出之前那副唯唯諾諾的影子,是這輩子太窮了還是真讓他逼瘋了?
伽音沒興趣聽小販和她吹什麼上等檀香高級手工的,丢下手裡的香準備就這麼空手上山。還沒走幾步就聽到小販在她身後不滿的絮叨:
“連香都舍不得買還指望被保佑呢。”
或許平時她在心裡回幾句也就算了,但今時今日她作為一個失業、沒錢、倒黴還被冤鬼纏身的崩潰少女已經徹底憋不住她的痛苦了。她需要和人類交流,需要排解心中苦楚。她來不及把苦水向神明傾訴了,神明是無法理解她的痛苦的,她需要人來理解她,而短期内讓不熟悉的人理解她痛苦的最好途徑就是讓别人也一起痛苦。
“是是是,就保佑你這種黑心商販,保佑你血本無歸、關門大吉、财源滾蛋、窮困潦倒。”
“你說什麼呢?在道觀腳下說這種話。”
小販也是一愣,雖然經常也會有人吐槽他東西賣的貴但是來這兒的人再怎麼說都會有所顧忌,就算不滿也不會說些太過分的,這麼口無遮攔的小姑娘他也是頭一次遇到。
“你說什麼呢?你不和我坐地起價嗎,不是在背後說我嗎?”
看對方一副要吃人的模樣小販也不願意多生事端,連連擺手:“算了,算了,不跟你這種人計較。”
可伽音是奔着讓别人一塊痛苦的目的才當場發飙的,他算了她才沒那麼容易算。算了就是慫了。她已經被搞得心理變态了,憑什麼别人活的自由又快樂她就要遭受這種非人的事。說出去還沒人信隻能被逼到這種她以前最不屑的地方和她最看不起的神棍和雕像說。好不容易找到個撞槍口上的,她非要讓他和她一樣——受無端之災有苦沒處說。
“我這種人?我哪種人?你又算哪種人?你不跟我計較我要跟你計較,你這什麼金貴的香賣那麼貴,你說是手工做的哪裡能證明是手工的,而且都是要燒掉的東西,人工手工有什麼差……”
“何必大動幹戈呢。”
突然插入的洪亮聲音終于打斷了伽音發洩式的咄咄逼人。一個山羊胡長頭發的道士含笑出現在伽音身後。伽音出于戒備也十分開始打量面前的道長:道士打扮,三十多歲,長相倒是和藹看上去有點像真的。但她也不知道什麼真的假的,看肯定是看不出什麼東西的,一開始魇那個孽畜還用帥哥皮騙她花錢賣靈魂呢。
“隻要心誠何必在乎這些虛的,況且我看你個有福氣的人怎麼眉宇間盡是戾氣呢。”
“……有福氣。”伽音皺着眉頭咀嚼着這三個字,咀嚼不出什麼名堂,甚至還有想罵人的沖動。
“是啊,有福氣,您前世應該是個善人,廣交善緣,是被神仙賜福過的。”
道長依舊慈眉善目的說着,但是他也隐隐察覺到了伽音變換的表情,好似不是什麼友好的态度,讓他說的也有些猶豫,不敢多說。難道算錯了?不該吧,他沒怎麼錯過。
“神仙賜福,給我?”伽音都被氣笑了,指着自己又問了一遍。
“是啊,您難道不覺得自己做事情都很順利,比一般人要幸運嗎?”
伽音冷笑着擡頭看了眼面前的道觀又看看道士再看看縮在道士身後的小販,歎了口氣。
“哎,差點就又被騙了,果然不該信這些虛的。我還是該死。下山!”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往來時的路走去。
道長迷惑的又掐了手指算了算依舊不解,沒算錯啊。
伽音坐在火車上心裡都在罵罵咧咧,她本來不信鬼神之說現在被逼相信了居然還被騙簡直可惡,現在人都怎麼回事,就那麼險惡那麼勢利,簡直惡毒!
“他沒騙你。”
魇滿意的看着伽音和見了鬼一樣的表情滿意的揚起了嘴角。看她的眼睛往玻璃上瞟,不說話都知道她在想什麼。
“别那麼緊張,我很看中信用,不會在你完成任務前帶你回夢裡的。你手裡那張銀行卡就我放進你手裡的。”
伽音摸了摸口袋裡那張卡不解的看着魇,既然他不是來拖自己進噩夢的那幹嘛還要跟着自己。
“我這次來找你是來叙舊的。”
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