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釋言站在大門口，感覺一直嗡嗡的腦袋瓜子終于清淨了些。他繞過正門，找到了後花園的一個台階，掃了掃上面的灰坐下。隐隐還能聽見裡面狂歡的聲音，但至少這裡他還能夠呼吸到幹淨的空氣。隔着一條街的車燈像是一道流星般一閃而過，發動機的聲音響起又遠離。林釋言下巴抵在膝蓋上，用撿起的樹枝戳着草坪上柔軟的泥土。孤獨像是月光一般包裹着林釋言，在他的身上灑上一層銀灰的碎屑。在這種時刻，他又想起來葉伽懿。

現在他在做什麼呢？星期四的夜晚，他會在他的房間裡幹着他自己的事情嗎？還是在二樓彈奏他的鋼琴，為一些令人苦惱的東西尋找思路？他有後悔過坐在那個位置上，吓退了一個崇拜他的小孩，他有想起過他嗎？

葉伽懿如果知道自己來參加這種聚會了，會怎麼想呢？他自己是絕對不會加入這種混亂的場合的。林釋言心中有些失落，他是不是讓他失望了？但是葉伽懿已經放棄了他，他沒必要再按着讨好他的法則生活。

“Sean！”林釋言擡起頭，是Ben的聲音。他大聲回應：“我在這裡！”Ben從拐角冒出頭來，他跑到林釋言的身邊，“Sean，我一直找你找不到，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

林釋言這才記得拿出手機，發現十幾分鐘前确實有幾個來自Ben的未接來電。林釋言說：“對不起，我忘了跟你說了。沒關系，你好好玩，不用惦記我。”

Ben卻坐在了他的身邊，林釋言給他讓了讓位置。Ben說：“你不喜歡嗎？”他指了指裡面的party。

林釋言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如果你不喝酒的話，聚會确實有點難熬。”Ben說。

林釋言說：“難道你們都喝酒嗎？”

Ben點點頭。

“你們辦這個聚會的意義到底是什麼？”林釋言忍不住問，“就是為了聚衆飲酒嗎？”

Ben好笑地摸了摸林釋言的頭：“沒事，你還小。”

“我長大了也不會喜歡的，”林釋言嘀咕道，“實在是太無聊了。”

“那你長大後會幹什麼？”Ben故意逗他，“讓我想想……搶答問題嗎？”

“喂！”林釋言說，“回答問題怎麼了？明明是他們都不會！”

“對，對，”Ben聽起來很敷衍，“你最棒了。”

月亮高懸頭頂，隐約能看見月海的紋路。晚風吹起一陣涼意，林釋言攏了攏自己的外套。

Ben問他：“你想去别的地方嗎？”

“去哪？”林釋言問，“你不回去聚會了嗎？”

“我都行。”

“但是你喝酒了！”林釋言說。

“哦，對，”Ben拿指尖擦了擦鼻尖，“那我們就在這裡聊會天吧。”

林釋言不知道他能說什麼，于是等着Ben抛出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