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陪伴是潤物無聲的,以至于在多了烏雅的四人小隊中變得愈加低調與沉默。
但祝萸潛意識裡知道,隻要她轉身,他就一直在。
烏雅也看出來了,女兒家的心思總是細一些,與愣頭愣腦的懷明不一樣。
兩個姑娘同住一間房,總是喜歡夜聊,當祝萸說起自己從清平鎮奔逃以來的遭遇,烏雅一下就抓住了長珏這兩個字出現頻率之高的重點。
“祝萸,你是不是喜歡長珏?”
祝萸彎了眉眼,紅臉道:“是呀…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
“那等你們完成任務之後,會成親嗎?”
“成親?”這個問題,祝萸從未認真想過。
“對,就是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可眼前還有太多的事要去完成:祟氣之源、邪神所在還有當下的寶月國禍亂…她真的從沒想過這一切結束後,自己與長珏的歸宿該将如何。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在她心中,和長珏永遠在一起這件事就像天地之間日升月落一樣自然,不需要辯駁。
成親麼…那便是成為夫妻了。
思緒在此刻越發飛散,祝萸感到有些恍惚,而那雙被青年握住的雙手成了支點,給了她想象美好未來的心安和勇氣。
她的腦海裡不禁浮現了許多的場景——一切結束後,她與他回到清平鎮,安頓下來,此後日升月落、平安靜好,永永遠遠地…在一起。
他會願意嗎?他…會願意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須臾,長珏睜開了眼睛,清亮的瞳仁将她包裹,直抵人心底,讓她慌了神,生怕被他瞧出了自己方才那些勞什子念頭,于是她不自然地低下了頭,結結巴巴問道:“他…他說了些什麼?”
“他在說——救救我。”
……
“元昀,你鬧夠了沒?!”
對手依舊不依不饒,讓梓歆不由得心生一股煩厭,同時她發現元昀壓根聽不進她講話。
這下可難辦了,梓歆方才雖然不甚客氣,用招狠了些,也隻是想讓對手知難而退。但現在對手簡直像個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
正煩躁着,突然她感到右肩膀一陣酸麻難耐,手上的劍也一松,甩飛了出去。
下一秒,元昀的那柄殘劍已抵在梓歆的面門前——這般明朗的戰況,勝負已分。
可元昀卻不欲住手,仿佛殺紅了眼,手上的劍繼續朝梓歆劈去,不讓對手有半點喘息之機,惹得台下看衆倒吸一口涼氣。
這急轉直下的态勢讓一旁的太監瞧着心急,這元公子是想當驸馬想瘋了嗎?
于是,他也顧不得公主殿下所定的擂台規則,忙喝令那領班的郎将:“還不趕緊去護駕!到時候傷着殿下,你們有十顆腦袋都保不住。”
那郎将也越發覺得不對,忙令就近的衛兵趕緊攔住元昀,可沒想到元昀一身的蠻勁,瞬間掙脫阻撓,仍舊向梓歆奔襲而去。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見兩名青年縱身上台,其中一位用雙指擒住了元昀的劍,四兩撥千金卸了開。
同時,另一名青年趕緊将梓歆抱起轉移到擂台之下。
“好險好險。”懷明一邊将梓歆放下,一邊長舒一口氣。又見被他救下的公主殿下此刻發了懵一般地盯着台上,于是伸手朝梓歆眼前晃了晃,“公主,您沒事吧?”
咚…咚…咚。
梓歆心跳如擂鼓,抑制不住想哭的念頭——他…他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