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娘認定,要教李瀚猙這根時靈時不靈的木頭成為戀愛腦,怕是極難了,但開發他說說情話,還是可行的。
今夜若是不教,不知下次再有合适的機會要等到猴年馬月。
“你确定家中沒有所謂的心上人?” 崔窈娘再次确認,道德感極強。
“絕對沒有!” 李瀚猙豎起三根手指頭就要對天發誓。
“放下!”崔窈娘沒眼看,“我不信這一套。”天打雷劈隻可能出現在鬥法裡,絕無可能劈死任意一個發誓的狗男人,若是有,社會新聞還不喜聞樂見?
“那娃娃親怎麼說?” 崔窈娘繼續追問,眼睛看着路,餘光留意着李瀚猙的反應。
“那真的隻是父母頑笑話,我對林嶽,見都沒見過,談何男女之情。”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一想到曾把林嶽視作情敵灌得自己酩酊大醉的,說出來簡直贻笑大方。
崔窈娘看着他鹌鹑的樣子,心中有些好笑,但又覺得這樣剝去持重老成的他十分可愛。
“那你對我呢?”
李瀚猙的小鹿第三次被他推了推,再不起身,隻困倦得在他心中翻身打了個滾,一路滾到了臉頰,滾燙滾燙的一張泛紅臉。
“我......我對崔掌櫃,是......真心的。”眼睛徹底不敢看崔窈娘。
“真心的?怎麼個真心法?” 崔窈娘就是故意逗他,欺負他,彎了腰扭了頭,非要去瞧清楚李瀚猙此刻的神情。
李瀚猙看着崔窈娘突然出現在他下首的俏臉,這下更緊張局促,口水都忘了吞咽嗆得一陣咳,轉過頭咳了好一陣,才憋出一句:“我......我會保護崔掌櫃,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臉熟了。
崔窈娘輕輕笑了出來:“就隻是如此嗎?”
“還不夠?”李瀚猙着急地看着她,想要說更多,卻又憋不出來。手裡揉着那半截衣袖,手心裡飙的汗将布料洗濕,“我......我自是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終于又擠出了一句。
“不夠。”
“啊?”
崔窈娘背起手,面朝着他,邊後退邊教他:“你當有你的抱負,我當有我的志向,不必事事以我為先。但心裡隻有我,眼裡隻有我,旁人論起愛自己,你腦中當自浮現我的臉,我的笑,”想到什麼好事,她笑了笑,湊近李瀚猙招招手,要他彎下腰附耳過來:“若是李大人嚣想我的身體,我也是能體諒的。”
小鹿,小鹿瘋狂亂踢,李瀚猙瞪大雙眼,晃了晃頭,想要将小鹿從胸口掏出來,撞得太駭人。還從未有人對他說出這般露骨的話!
崔窈娘一見他的反應,嚯,純愛戰神轉世!
可見當時長安是他的主場,給他加持不少,導緻自己愣是沒看穿他是這樣的人物。
李瀚猙滿臉通紅,眼神中震驚與羞澀交織在一起,他呆呆地看着崔窈娘,嗫嚅道:“崔掌櫃,你......你這話......萬不可同人亂說。” 他着實不知該如何回應這般大膽直白的崔窈娘,此刻全然顧不上在他人眼中,用斷了的衣袖捂在胸口是何等的滑稽。
崔窈娘心滿意足地瞧着他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怎麼?吓到你啦?”
“說實話,有一點兒。”
“說實話,我說的是實話。” 她的語調變得格外溫柔。
氣氛變得異常微妙,兩人間隔的角度、距離,也都恰到好處,崔窈娘差點情不自禁地閉上眼往上湊。
噓噓,噓噓——
什麼聲音?崔窈娘下意識地往那處扭頭。
卻被李瀚猙一把攬住,将她的腦袋正了回來。
“李穩!!!” 李瀚猙磨着牙,從牙縫裡擠出他的名字,“沒規矩!”
李穩喝多了尿急,跑了這大老遠的路來撒個野尿,誰曾想竟都能半路被罵,吓得拔腿就竄跟隻野兔子似的:“大人,大人我錯了大人!”邊跑邊提褲子。
崔窈娘笑得前俯後仰,倒進李瀚猙懷裡,好半天擡起頭,眨着她的黑葡萄:“大人,大人接個吻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