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嘢跟在林一言的身後側打着光。
屋子内的物件都有些年頭,林一言在老式電視機一角前停下,電視機櫃上擺放着熱水壺,矮木桌茶幾上本就打折促銷不新鮮了的水果此刻更是爛的徹底,不少的蟲子在空氣中飛舞。
林一言與白嘢走進,林一言走到随意套了個破布的沙發套邊微微彎下腰,湊近看着幾隻蒼蠅爬動的鐵杯,刺鼻的臭味直沖鼻腔,盡管隔着層口罩也能聞的清楚。
“兩個人?”白嘢視線看向屋子裡另一個沙發前的茶幾區域,那鐵杯裡的蟲子明顯較少,白嘢靠近俯下身瞧了瞧,小聲說道,“泡了許多次的淡茶。”
林一言點頭,直起了些身子,看向電視機下方壞掉半開的櫃門,裡面整齊有序的擺放着十幾張古早電影盒子,“很老的電影碟片,這位一起住的估計比旭陽大幾十歲或者喜歡老電影。”
白嘢聞言看去,腦海裡閃過些思路,但并未立馬開口說出,這時屋子裡亮起昏暗的白熾燈光,即使點亮也帶不來多少光亮。
林一言目光停頓在戛然而止的年日曆,日期停留在3月1日,整齊撕下的紙張散落在水泥地上,毫無章法。一個泥土做的雙人雕塑有些潦草卻被擺放在最顯眼的位置在另一面牆上随意釘上的兩塊木闆,旁邊不遠處是潮濕的茶罐,林一言戴上透明的手套拿起褪色的劣質茶罐,視線在罐子底部停住移動,褪去些部首的"贈品"二字映入眼簾。
“過的很拮據。”林一言放下茶罐,指尖輕觸過落了些灰的木雕。
白嘢"嗯"了聲,拿起搭在沙發上的一件發白的格子襯衫仔細查看翻找着口袋。
沈叙進屋後就打着手電筒的光在摸索着開關,黑暗中并未注意腳下,被絆了一腳穩住身子後,低頭看去,有些水痕的水泥地上擺了四雙鞋子,其中一雙雨靴的鞋底沾染雨水打濕了地面,加上老屋本就潮濕,雨靴沒有在光照下使得有些發臭。
側了下頭觀察着鞋子,發現有兩個不同的碼數,更加确定了這間屋子住着兩個人。
擡頭繼續往前走,沈叙的目光停在發黴的牆角放着的一盆盆栽,裡面原先種的什麼早就看不出來,現在能看見的隻有枯萎縮成一團黑黢黢的不明生物。
旁邊是用粗麻繩困住的一些已經劈好的木頭,上方的牆上有個小小的泛黃拉環,擡起手臂拉了下,屋子内亮起燈光。
在對面的牆角是簡單的鐵床,上面鋪着很薄的被單,走進接過溯卿遞來的手套戴上,抓住一腳的被罩,裡面的棉少的可憐,幾乎不防寒,視線又看向連床墊也沒有,隻鋪了層被單可以看見下面鐵棍的床闆,垂眸思索着,拿起枕頭摸索。
墨淺白嘢跟在林一言的身邊,放下了心的走到屋子中央垂挂下的木繩制作的挂梯,擡頭将燈光照在樓上,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歎口氣在思索怎麼上去的時候,溯卿走來将手電筒擡起照了過去,“師哥。”
“嗯,我上去看看。”墨淺收好手機,試爬了下,确認不會突然崩斷後,小心的爬了上去。
樓上的灰塵比樓下肉眼可見的厚了好幾層,明顯是許久沒有人來過。墨淺拿出手機重新按下手電筒在二層觀察,堆積在一起的紙箱鋪滿塵埃,戴上手套輕輕碾過,撕開翹邊的膠帶,紙箱裡疊放着雜物,各種各樣的都有。
墨淺小心的翻看着被儲存完好的物品,淡淡的香味在狹小陰暗的二層散開,有些困惑的循着香味的遠近尋找,簡單仔細的搜查完最上面的紙箱後搬下,撕開下面的紙箱搜找着沾染氣味的物品。
“有什麼發現嗎師哥”溯卿見二層上的墨淺遲遲沒有動靜,有些擔心的想詢問。
“馬上就好。”墨淺吃力的拉出角落的幾個紙箱,發出拖拽的窸窸窣窣聲。
沈叙拿起枕頭摸索着,又掀開被單裡裡外外查看了遍,正想起身餘光瞥見露出的一角蹲起的動作頓住,手臂往床底深處靠角落床尾觸碰,努力夠着那一角。
林一言拉開帆布做的衣櫃拉鍊,帆布上泛着些黴斑,伸出手揮了幾下驅趕周遭的灰。
白嘢微彎下腰,與林一言一起往衣櫃裡看去,隻見衣櫃裡挂着早就過時的衣物,唯一的三件厚些外套縫縫補補,林一言查看着一件接着一件的衣服,白嘢直起身伸出手翻看收拾整齊放在隔層上方長短不一的褲子。
昏暗屋子裡安靜的隻有物品翻動的聲響。
甯昭在門口的信箱裡觀察着鎖孔,擡眸看了眼林一言的背影,垂眸從頭發上拿下發夾略顯笨拙的撬鎖。
溯卿扶着墨淺的手臂,“小心點師哥。”
六人在屋内唯一的燈泡下集合,林一言手裡拿着幾本薄薄的練習冊,白嘢攬着林一言的腰讓人靠在自己的身上舒服些,空的手裡提着嚴重褶皺的塑料袋。
墨淺将手裡的東西攤開,是幾件衣服,沈叙将手裡的紙拆開手伸到中間,“休學申請書。”
五人彎下了些腰湊近看。
林一言視線掃過幾行字,目光停頓在休學原因那欄。
"精神狀态極差,不建議繼續上學。"
視線下移,在家長簽字那欄林一言眼睫輕顫,杜玉。
“所以與旭陽一起合住的是同樣銷聲匿迹的杜玉?”溯卿歎了口氣抓了下頭發有些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