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白嘢停好車，老陳叫醒趴在肩上睡着的小林。

下車後，幾人看着凄涼隻有寥寥幾個行人的街道，林一言打了個哈欠，問站在身邊有些氣鼓鼓的小淺，垂頭低笑了聲，靠近些問道，“我們這是到什麼地方了？”

“言哥，這裡在2002年前是商業街，現在都拆遷荒廢了。”

林一言再次打了個哈欠，摸了摸小淺的頭發，“嗯。”

老陳打完電話回來，朝幾人示意，“走吧，在前面。”

走進小路，幾人彎彎繞繞的走進街道深處，老陳走在前面踹開随意擺放的水泥。

最終在二樓被拆掉化為廢墟，一樓天花闆下方一點蓋着綠色大篷的樓前停下。

夾雜着灰塵的大風直沖衆人，溯卿快速從口袋拿出口罩替林一言戴上。老李從口袋裡拿出口袋遞給老陳，又轉回看着鋪滿灰塵的樓，問道，“是這兒嗎？”

“嗯，地下室。”老陳看了眼都戴好口罩的衆人，走在前面。林一言快步上前跟在老陳身旁。

老陳在角落停下，看着角落被水泥壓住的入口門。林一言走上前正準備搬開水泥，小淺快速到身旁，“言哥，你身體不能搬重的，我來。”

“小心點，小淺。”

“嗯嗯。”

小淺和幾位隊員搬開水泥袋，門梢挂着把小鎖，老陳從兜裡拿出細的一字夾遞給林一言。

林一言蹲下身觀察了下鎖，随即掰開一字夾撬鎖。

沒一會，“喀哒”聲，林一言拿出鎖，拉開門梢，直起身拉開門，老陳拉開另一邊。

底下黑漆漆，小淺從包裡拿出兩個手電筒，一個遞給老陳，一個遞給林一言。

“你們用，我打手機的光就行。”林一言笑着搖搖頭把手電筒給小淺。

老陳按下開關，手電筒的光照亮髒污的狹窄水泥台階，“下去的時候小心點，留一個人在上面看守。”說完小心的踏上台階。

溯卿拉住林一言的手走在前面，“我先走。”

狹窄的台階，越往下越密閉，’呼呼’風聲好似就在耳邊，走到頭，是一間較大的雜物室。

老陳在樓梯右邊的空間裡找着開關，老李走到老陳身旁，“找什麼？”

“開關。”

“這裡還有電？”老李擡起手電筒照着一片灰塵的房間。

“應該是沒了，一起找找看有用的線索。”

老李在角落邊看見小的按鈕，按下按鈕，随之房間亮起很暗的白熾燈燈光。看着房間内堆積的十幾個紙箱子，三四張鐵桌拼在一起，桌子上散滿紙張和服裝設計的布料,各色的針線，一根鐵絲上挂着各式各樣的女裝，而在樓梯的左側小空間裡是一張簡易鐵架床，上面的被子枕頭布滿黴。

濕冷黏糊的空間，地下室裡所有物件都濕哒哒的。林一言戴上手套走進桌子，上面是各種褪色的設計圖紙。設計圖紙下是公司的一些合作項目解約書，墨水已經暈染開，留下有些發臭墨味的渲染印記，林一言走向樓梯左側的空間，發黴長蟲的涼席和一條很薄的被單。微微側身走到床頭櫃前，上面淩亂的擺放着治療心理疾病的藥丸。

拿起枕頭在裡面摸索着，掀開被罩，沉悶的”嘭”一聲，林一言透過鐵架镂空床架看去，複古棕色的牛皮本掉落在地闆，彎腰撿起，翻開厚重的封面，是一些工作的注意事項和安排，翻過一半的頁數停下翻動的動作，看着紙張上的内容。

"1999年7月，為什麼要騙我，都是騙子..."接着翻到下一頁。

"1999年10月，加油凝凝，一切重新開始。"

"2000年2月，新的一年，新的開始。"

"就這樣吧..."

内容到這斷掉，合上本子林一言走到老陳身旁，“師父，你看看。”

老陳接過本子翻開查看，林一言到幾十個堆積的牛皮紙箱，擡起手裡的手機往打開的紙箱裡照去，是一箱的衣服，上面貼着張紙條，"退貨。"

林一言看向正在開箱子的溯卿，問道，“這些箱子都是退貨的？”

“嗯，都是有問題的。”

走回桌子前，看向結着蜘蛛絲的布料和線團。

“言哥。”小淺在抽屜裡找到一張合照，拿着褪色變白相片的手伸到林一言的面前，“這個是不是朱凝大學社團合照？”

林一言接過相片，依稀可見站在中間的朱凝拿着獎狀笑容燦爛，“應該是了。”

搜索的差不多後，老陳開口，“好，收隊去吃飯。”

坐回車上後，林一言有些不解的在腦海裡回想着，白嘢轉頭将袋子遞給林一言，“乖乖，餓了嗎？先吃點零食。”

“嗯？”林一言回過神視線看向袋子，“好。”

老陳處理好事情後上車，發現在神遊的徒弟，“還在想事情？”

“嗯。”林一言看向老陳，“他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做，除非朱凝公司破産有他的原因。”

老陳歎了口氣，“好了，等吃完飯在想。”

“嗯嗯都聽師父的。”林一言從袋子裡拿出小餅幹塞到老陳的手裡，“巧克力夾心的師父，你吃吃看。”

老陳笑出聲，“我不愛吃甜的，回去帶給我家小寶吃。”

“那這些都帶給小寶吧師父。”

“她的蛀牙才補好，你師娘現在禁止她吃甜食，一包夠了。”

“好。”

...

到餐廳門口停好車，幾人下車走進餐廳到包廂。

白嘢坐在林一言的身旁，林一言的座位另一側是墨淺。

“你們看看還要加什麼 。”老陳拿着點單紙走進包廂。

“點這麼多老陳。”老李有些意外的看向老陳。

“不多不多。”老陳開心的坐下擺擺手，“小林小昭，你們看看還要吃什麼？”

“夠啦師父。”

“師父你今天喝酒嗎？”林一言眨着眼閃亮亮的看着老陳。

“不行不行，你師娘不讓我喝酒，小林你喝一點就夠了。”說完老陳接過服務員端來的酒水放到餐桌上。

林一言笑着起身開了瓶白酒，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垂眸停頓住動作，眼睫輕顫，重新擡頭握住酒杯看向老陳，“這一杯首先謝謝師父，在四年前答應我的請求，才有後來成為你徒弟的事，才能...”林一言話有顫音，接着說道，“才能認識大家。”話落林一言一口氣喝完第一杯白酒。

再次倒上一杯，“這一杯感謝這幾年以來師父對我的照顧。”話閉再次喝完整杯白酒，将瓶子裡剩餘的都倒進杯子，“這一杯謝謝師父還願意帶我回來，謝謝...”林一言眼眶有些發紅，微微擡頭喝下，忍住眼角的淚。

白嘢伸出手扶住林一言帶着滾燙熱度的腰，林一言喝完放下酒杯有些不适的咳嗽了幾聲，接過白嘢遞來的白開水，坐下緩了會。

老陳看着林一言這不要命的喝法，歎口氣起身給自己倒了杯酒，調侃道“徒弟果然最愛的是我。”說完幹了這杯酒。走到林一言身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徒弟，“不許喝了，這菜還沒上呢你就先飽了。”

林一言接過紙巾擦了擦，起身抱住老陳的手臂，“師父~”

老陳拍了下林一言的肩，“好了好了，快坐下，一會多吃菜知道沒？”

“嗯嗯，師父少喝酒傷身體。”林一言胡亂的點着頭。

因為林一言的開場，都紛紛倒上酒喝。小淺喝完就抱住身旁有些暈乎的林一言，“言哥，我好想你。”

被白嘢拉開後又想蹭上來，氣鼓鼓的看着白嘢，“哼。”

甯昭一杯下肚，起身走到林一言身旁，“還好嗎？”

靠在白嘢肩上的林一言有些搖晃的直起身子，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姐，我可以。”

“你啊...師哥你替我看着小林，不許再喝了，讓他多吃菜。”

“好的師妹。”

白嘢握住林一言的手，空餘的手替林一言擦着淚痕，見菜上的差不多了，看向林一言，“要吃什麼乖乖。”

林一言視線模糊的看着一道道端上的菜，“都可以。”

白嘢夾了些林一言喜歡的菜到碗裡，垂眸看見林一言眨着眼睛盯着自己，“吃一點，這樣子胃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