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熱水的間隙中,盛衾給陳宇和丁歡發了微信詢問有沒有發燒藥或者感冒藥。
不到一分鐘兩人皆回複沒有。
這确實是她的失責,她很少生病就算是感冒也隻有嗓子疼的厲害,所以隻帶了點含片。并沒有考慮到還有這種特殊情況發生。
陳宇又發過來一條消息。
“阿衾,你可以問問阿辭這個别墅的主人有沒有藥箱之類的,他們是很好的朋友應該知道。”
她指尖在屏幕上劃過,抿了抿唇,點開宴椁歧的頭像
盛衾:“你那裡有發燒藥或者感冒藥嗎?”
發送之後,盛衾将手機随意放在了台子上,端着燒好的熱水給秦任送了過去。
等她回來時如意料的那般一樣,并沒有收到消息。
窗外,漆黑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
客廳内,盛衾穿着身極其簡約的淺藍色套裝睡衣,微卷的黑色發絲随意披在肩上腰身靠着島台,即使素面朝天明亮的燈光下也美的十分驚豔。
外面雨聲逐漸變的急促且響亮,與屋内甯靜舒适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反差。
發燒不是一件小事,人是她帶出來的,她有責任和義務平平安安的把人帶回去。
沒有猶豫,盛衾将語音電話撥了過去。
對面大概過了兩分鐘才接聽,宴椁歧低沉磁性的嗓音傳出。
“有事?”
盛衾淡淡嗯了聲,問:“你那裡有沒有管發燒的藥或者感冒藥也行。”
電話那頭短暫的沒了動靜,隻能聽見水滴打在地面的水流聲,又停止。
他在洗澡嗎?
宴椁歧:“你生病了?”
盛衾:“不是我,是秦任他有點發燒。”
宴椁歧:“沒有。”
“好吧,麻煩了。”盛衾想起剛剛陳宇的囑咐,又問,“那你知道别墅裡面有沒有藥嗎?”
宴椁歧:“這地方他很少回來住,應該沒有。”
盛衾 :“好,打擾了。”
電話挂斷後,盛衾回屋随便套了個衣服,拿了把雨傘。
他們這種偏僻的小鎮上因為沒有醫院根本就叫不來救護車,盛衾隐約記得,每次出小鎮時會經過一家藥店,這個時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還開着門。
換好鞋之後盛衾撐着傘獨自出門,準備去藥店碰碰運氣。
反正距離不遠走路十分鐘也就到了。
出門後,寬闊的街道上除了零星的幾個路燈以外一片甯靜,雨還在不停的下越來越急,落在傘面上發出沉悶的滴答聲。
轉角處,已經打烊的咖啡店門口癱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漢。
餘光瞄到時,盛衾心驚了片刻,但還是淡定如初繼續往前走,國外的流浪漢數不數勝數,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幾秒後,除了周圍的環境音以外她還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
回過頭,剛才那位在咖啡店門口的流浪漢此時正緩步靠近她,微弱的燈光下,盛衾能看到他整張臉都十分猙獰,嘴是歪着的,所以說起話來含糊不清。
但她還是從碎片化的英文單詞裡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想要錢。
盛衾身上隻帶了買藥的現金,還有一張卡。
沒辦法她總不能把僅剩的現金給他吧,萬一藥店開着門卻不能刷卡呢。
盛衾看着他不斷往後退,硬着頭皮用英文嘗試和他溝通:“我現在身上沒那麼多現金明天換了錢給你,你就在這裡等我,我一定會過來給你的。”
不知道他是不是沒聽明白依舊往盛衾的方向走,拖着一條不利落的腿甚至加快了速度。
盛衾腦袋裡蹦出幾個解決問題的方案,但似乎都有些棘手,畢竟流浪漢堵在了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最後她将手裡僅剩的現金扔給了他,想着不差這點時間幹脆回家取錢也不過是幾分鐘就能達到的距離。
流浪漢撿起盛衾扔在地上的錢,趁着這個時間,她從距離流浪漢最遠的道路邊緣穿過。
盛衾本以為給了錢流浪漢便不會再繼續過多糾纏,沒想到流浪漢看她動作慢下來又開始擡腳追在後面。
混亂中,一個逆着光的身影從不遠處走過去,盛衾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往前跑,被宴椁歧伸手扯出手腕,輕易地拉到身邊。
她擡頭,視線被男人寡淡的側臉占據,輕微抿着的薄唇似乎很是不爽。
下一秒,他擡腿踢中流浪漢的正胸前,力道不輕,人倒在地上後甚至還被慣性挪動了半米。最後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雨水落在兩人撐着的傘面上,聲聲入耳,晦暗的環境裡更顯寂靜。
宴椁歧率先松開拽着她手腕的手,她下意識仰頭,視線交彙。
“大晚上你自己在外面瞎跑什麼?”
他語氣裡帶着明顯惱怒,那雙平日裡纏綿勾人的眸子此時也變的愠色漸濃。
盛衾雖然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麼這樣火大,但剛才他确實幫了她。
“秦任發燒了家裡沒有藥,我想去附近的藥店看看碰一下運氣。”
“你沒長嘴啊?不會叫人跟你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