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樓下的媒體記者們正手捧奶茶,三五成群閑聊着。
其中一位挨着路口近的,不經意間擡頭往遠處看,卻突然瞪大了眼睛。
十多位保镖,身材魁梧,氣勢洶洶大步向人群而來:“無關人員離場,否則後果自負!” 聲音低沉有力,打破了原有的甯靜。
記者們面面相觑,尚來不及反應。
一時間,奶茶與披薩從他們手中滑落,“啪嗒” 一聲摔落在地,濺起一片雜亂。
沉重的作戰靴毫不憐憫地踩踏而過,瞬間将紙闆和未吃完的食物碾壓成泥狀。
“憑什麼讓我們走,這是公家的地方!” 記者美哥不服這群人的蠻橫無理,剛想上前理論,卻被保镖一腳踹倒在地。
身旁的毛文明察覺到形勢不妙,立刻佯裝腳下一滑摔倒在地,接着順勢幾個翻滾,快速躲到了蘋果箱後面。
正當他猶豫是否要通知師父撤退時,赫然看見成康安已趁着現場混亂的空當,悄然出現在醫院外側樓梯長廊之上。
毛文明瞬間感到頭皮一陣發麻,他迅速借着黑色推車的陰影,把自己嚴嚴實實地掩藏起來。
與此同時,手指如疾風般快速敲擊着通訊耳麥。
“師父!快接啊,快接啊....”毛文明在心内大喊出聲,神情滿是焦急。
.....
一點點天白透過微微晃動的窗簾縫隙,灑下些影子。
五樓 VIP 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雖已散掉了大半,但那股子刺鼻仍若有若無勾着唐立青反胃。
肖開嗓音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艱難擠出來的,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緊皺,面露痛苦之色。似乎方才念出的一長串句子,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你......怎麼還是不信,把那個賤人找出來..都是她,都是她....的錯.....賤人.....”
置入耳骨的接收器“嗡嗡”作響,唐立青掌心貼着額頭,強烈的不适感讓她一陣頭暈目眩,腦袋裡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在亂撞。
眼前的肖開仍在喋喋不休,對着江川水大肆辱罵。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刺痛着唐立青的心。她心底強壓的暴戾瞬間如火山般噴發,占據了上風。
“嘴巴放幹淨點。”
“你們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把别人的父親逼死的時候有想過後果嗎?既然上位者說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應當的。那你現在躺在床上成為失敗者,是不是也要認命啊。”
“把自己造成的因果過錯,推脫到一個女人身上。真的是那副好看的皮相,誘導的判斷讓你今天一敗塗地嗎?是你得不配位,欲望、貪婪。你們根本不配做高高在上的掌權者。”
“惡不夠惡,善又不夠善。赢一把就大肆宣揚,輸光籌碼給我又不敢跳海,肖開你真是個垃圾,社會的垃圾。”
唐立青瞬間燃起怒火,她的右手虎口再度扼上肖開的脖子,手指逐漸收緊,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雙眼死死瞪着肖開,目光逐漸冰冷,仿佛能将人凍結。
“你瘋了?放...放開.......”肖開全身癱瘓根本無處用力,唯一能夠動彈的脖子,還被眼前這人深深按進床墊裡。
他的眸子裡倒映出唐立青的臉,瞳孔被恐懼侵占,瞬間失焦,整個人好似一條脫水的魚,在案闆上幾近撲騰,逐漸脫力暈厥。
一旁的檢測儀器“滴滴”暴鳴而出,刺耳的聲音貫穿唐立青耳道,将她的理智喚了回來。眼見肖開此時口眼歪斜,涕泗橫流,她下意識地松開手腕,眼神中閃過複雜的情緒。
即便肖開、成康安是踩踏他人血肉享受資源與權利,那她自己就能做這審判一切罪刑的人嗎?
置入耳骨的接收器在幾聲嗡鳴後,耳麥内傳來毛文明急切的聲音:“師父在嗎,師父....能聽到嗎?成...康安順着樓梯上來了,底下還跟着十多個保镖......算着踏步時間,應該還有二十秒左右就能進到病房裡,師父你快點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