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那些時候,父親剛剛車禍離開,她與母親不得不搬出大房,住在房租較為低廉小區。因着價格便宜,四周治安也并不怎麼妥當,人口素質幾乎沒有的。
她有被半夜回家的醉漢吓到過,也會擔心黑黢黢的樓梯深處會冒出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再次将她吞沒。
她時刻警惕,時刻小心,時刻考量走近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啪嗒-啪嗒”
極有規律得聲響,又像是極弱得腳步聲傳來,過道感應燈依舊未亮。
唐靖在還剩七八個台階高度的時候,便望到了站在門前模糊的人影,又借着對方手機屏幕微弱的光,瞧清楚了她。
她心内數着樓梯台階,邁出最後一步。
“江....”唐靖挨着她站,低頭盯着她剛剛摸出的鑰匙,下意識脫口而出喊了她。
本該是帶點怒意,語調卻是幼稚氣。似乎是在鬧别扭,又或者是在刻意讨好對方。
剩下兩個字的音節還未完全發出,便被扼制在喉嚨裡。
江川水感受到身後那人接近,便攥着鑰匙尖尖,回轉過身時迅速抵在對方的脖頸。
“你!又來這套!”被抵住的脖頸并不是很疼,人倒是被吓了一跳。唐靖猛地抓住對方的手腕,作勢要一把扯過,卻也沒舍得用力。
辨出熟悉得聲線,江川水眼中欣喜一閃而過。她逐漸松開指間攥着的金屬鑰匙,手腕轉而往上摸着對方的臉頰,再感受到唐靖的體溫後,她抛開了往日的清冷,語調裡多了分親昵:
“熱...的。”
“喲,還活着。”
江川水說話時挨着自己極近,溫熱的吐息似乎要融進自己的血肉,使之持續加熱,持續升騰。她身子往前不經意貼着她,輕輕回了一句:
“對,差點死了。”
“死去哪了?”
“死去露營。”
兩人一答一語,臉卻是挨着越來越近。
江川水方才抓住唐靖的衣領時,指間觸及棉料内部的濕氣,便也知道這人沒說假,隻不過嘴硬不肯認罷了。
“那進來坐坐?”
話音落下,也不等唐靖回答,江川水圈住她的脖頸毫不客氣得吻了上去,絲毫不擔心對方會拒絕。
唐靖更是不客氣,她低頭回應着對方得炙熱,甚至反客為主般加深這個吻。
開始是她圈着她,後來她站得實在累了,便将大門金屬鑰匙塞到她的手裡。
唐靖觸感手心金屬鑰匙一片冰涼,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在意識恍惚中用鑰匙胡亂捅開了鎖眼,抱着她向内頂開大門後,随即反手關上。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場景,江川水半趴在沙發那人身上,試圖幫她脫掉濕漉漉的外套,去掉彼此間相隔的束縛。
兩人同樣糾纏在沙發,氣氛極佳。
随着室内溫度攀升,二人趁着換氣的空檔,将冬季厚重的棉衣外套推到在地上。
借着暖黃色落地燈亮光,唐靖回頭瞥了木地闆上的衣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緊接着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
“夾在衣服裡的那份報紙呢?”
“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