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老闆。”
眼前的新老闆看起來斯文有禮,言語得體,卻總讓人心内産生出一種滅頂壓迫感。服務生忍住顫巍巍得雙手,強打起十二分專注力收拾起桌台上的空杯。
待這位服務生離開包間,穿過長長走廊,來到黑珍珠一樓旋轉餐廳,他望着四處端坐正在用餐得男男女女們,才算是讓繃緊得心徹底放松下來。
因着剛才得糟糕服務,而讓人生心有餘悸。服務生從包間出來便一直圍着貴賓區轉悠,似乎是想努力在新任老闆的眼皮子底下,争取些更多顯眼表現。
他偷偷瞄過經理記下的訂位信息,眼前這位年不過二十五六的江姓先生,正是新老闆重點關照的對象。
今日不光這餐費免收,還必須侍候周到。
“請慢用。”為貴客上齊甜點後,他便站在坐椅旁低頭專注觀察二位的任何動向。
服務生見桌台上與江姓先生相對而坐的女人,還不曾動擺在面前精美餐點,甚至連刀叉都未拿起。他心下緊張,正想開口問詢定制菜單是否不合口味,可緊接着女人卻是對身前坐着的江姓先生,率先開了口:
“吃飽了?”
“嗯.還差點..姐,你怎麼不吃啊?這一頓可難定了,一般人還吃不到呢,别浪費啊。”
江川山正低着頭手執刀叉切着羊排,似乎方才頹喪得心情伴随着面前的食物,一掃而空。他聚精會神得,甚至沒有擡起頭來回答。
“說吧,哪裡來的錢?”
“嘿,我賺點錢請姐你吃一頓不是應該嘛,平時沒少蹭你的。”江川山聽到這句帶着質問的話頭,手上的刀叉瞬間停滞住,他随即幹笑一聲,想掩飾住自己心虛。
“如果我沒記錯,這家餐廳節日隻接受高級會員的預定。”
“開得跑車,戴得名表,還有身上整套高定西服。”江川水抽出搭在膝蓋上手腕,擡手伸向桌上的高腳杯,一旁候着的服務生順勢斟入三分之一的白葡萄酒。
“姐姐倒要問問你,光靠攝影賺得那點夠用嗎?”話畢,她端起玻璃高腳杯随意抿了一口,酒液散漫在舌尖,倒也沒細細品出味來,隻覺得這酒回甘帶着些難忍的青澀味。
江川山聽出了姐姐暗諷得話,喉頭一緊,險些沒咽下在口腔中尚未完全嚼爛得羊肉。他有些狼狽得放下手中刀叉,接着解開衣領前的餐巾,神情緊張得解釋道:
“前段日子,有個老闆欣賞我的攝影作品嘛,還要邀請我去他的郵輪上跟組拍攝。”
“所以?就足夠你這麼揮霍?”江川山放下酒杯,杯中殘餘的酒液沿着杯壁晃蕩。她清冷的眸子直視弟弟,似是不相信他嘴裡蹦出來的任何一句話。
“不不不,那位老闆是說,如果要想當一位好的攝影師,就必須要先學會享受生活,這樣才能以旁觀者的視角,拍攝出更好得作品來......”江川山不知又怎地扯到這番言論,他甚至越說越興奮,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呵?他說什麼你都信?
“姐,我現在這樣怎麼了嘛,你不覺得很好嘛?人又帥又有錢,想吃什麼玩什麼都可以。”江川山第一次開始覺得眼前的姐姐有些強勢,想到這裡他不服氣得回了一嘴。
“老闆說了,隻要我能拍出令他滿意的照片,他就會幫我搞定一切。”
“江川山!你清醒點。”江川水将酒杯推至桌角,難得一次喚出了弟弟的大名。她聽出事情不對味,卻也沒有細細深究,隻是在話語裡故作嚴肅得點了下弟弟。
“下次要再見到你穿着這身跟自己能力不相符的衣服,你就滾回H國繼續念書!”
她本也不是真切得關心弟弟,但這回語氣裡卻帶着些平時未曾有過的嗔怒。江川水說完這句,便站起身來往餐廳門口走去,一旁得服務生剛要為她帶路,立馬被她舉手示意給拒絕。
江川山并未從偏執得想法中抽離出來,他望着姐姐在餐廳門口轉瞬消失身影,也沒追出去多加解釋亦或者認錯。
“姐,你總有一天會承認我會比你優秀得。”他猛地喝下一杯,被酒液激發出了不服輸得勁頭,繼而喃喃自語起來。
“先生?還需要繼續上餐嗎?”身旁候着的服務生也是看了一出好戲,心内正在猶豫需不需要彙報給老闆,見着這位客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轉而又多嘴問了句。
“上啊,為什麼不上。”江川山圍上新的白色餐巾,頭也不擡得沖着服務生再度開口,繼而又添了幾道新的菜色。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雙手接過菜單躬身點頭,面上表現得足夠尊敬,内心卻覺有些麻煩。這人前前後後吃了一兩個鐘,胃口還真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