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耽擱太久,葉容殊騎着馬轉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漠塵也跟了上去。
傅洛發現,葉容殊在有意躲着他,而且還對自己的傷不是很關系。
具體表現在什麼地方,大概就是,他在的地方葉容殊會下意識的目光回避,當然,他的傷不是不上心,而是上藥簡單粗暴,比當初在囚籠中還要不上心!
傅洛:“……”
有時候他真的看不懂葉容殊,想活的是他,不想好好活的也是他。
傅洛的惆怅漠塵不懂,他隻覺得那兩個人瓜兮兮的,氣氛僵凝,看起來不太對頭的樣子,但……與他無關,既然這兩個人并沒有放棄回曲蘭禁,那對他就沒有影響。
至于葉容殊的傷,他巴不得越來越嚴重,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不用出手了。
雖然在到曲蘭禁前他不會出手傷人,但到曲蘭禁後……
他們繞路後,在離到曲蘭禁與漠達交界線隻有半天的路程時。
因為漠塵與芬格達去探那條通往曲蘭禁的路去了,去曲蘭禁的路也不過半日的路程,雖然不知道兩人在想什麼,但傅洛能猜出來他們想幹什麼。
嘗試不通過葉容殊進入曲蘭禁……這個是行不通的,芬格達即使不進去,以漠塵眉眼間帶着漠達人眼睛深邃這一點,就注定他不能好好通過曲蘭禁的城門檢查!
葉容殊與傅洛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僵持,終于,傅洛忍無可忍,在葉容殊不知道幾次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并且出神後,他伸手攔住人,在葉容殊下意識防備的眼神下忍不住開口。
“葉容殊!”傅洛說,“你到底在躲什麼?“
葉容殊一怔,他看着傅洛,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居然精神恍惚。
他并沒有回答傅洛的話,繞過傅洛就想走。
“你到底在想什麼?”傅洛并沒有去追,“你是不是不想回曲蘭禁了?”
這句話一出口,葉容殊腳步便是一頓,這點變化自然瞞不過傅洛的眼睛,他心裡“咯噔!”一下,兩步上前就要去抓葉容殊的手臂,防止他離開。
但葉容殊沒走,他像是後面長了眼睛,躲開了傅洛的觸碰。
傅洛指尖一頓,他何其敏感,“你在躲我,為什麼?”
葉容殊呼吸一重,但是他沒有回答傅洛的話。
傅洛走到他的面前,發現葉容殊看他的眼神很複雜,懷疑中帶着痛苦。
他終于後知後覺的發現,葉容殊與他之間,出現了問題,雖然以前葉容殊防備他,但不會避開,望着他的眼神也沒有這麼複雜。
于是他問,“你懷疑我什麼呢?”
傅洛很煩躁,他為了這個人回曲蘭禁謀劃了這麼多,從把這個人放出囚籠,到把人從漠達北營帶出來,他殚精竭慮,為他操勞這麼多,這個人卻還在懷疑他,于是他聲音有些崩潰。
“葉容殊,你究竟在懷疑我什麼?”傅洛低聲啞氣。
“你在懲罰自己什麼?”
對他眼神回避,對自己的傷簡單粗暴,所以葉容殊的傷口一直也沒長好!
葉容殊瞳孔一顫,他痛苦的避開傅洛的眼睛。
這個動作已經給了傅洛解答,他有些覺得可笑,或許是那次的及冠禮,這個人對他内疚,但也在懷疑着他,于是那些内疚化為退避,對傅洛的眼神退避,對自己傷勢退避。
于是傅洛崩潰了,他撲過去,葉容殊想躲開,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動作。
任由傅洛将他撲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這一下砸得有點狠,但是兩個人都沒在意。
傅洛身上的溫度高的有些不正常,但是此刻兩個人并沒有發現。
傅洛咬着牙,他啞聲質問,“你是不是把免小六的死亡算在我頭上了,憑什麼呢葉容殊,難道就憑我讓他去那裡?”
“還是你覺得,我與玉長陵有勾結,做了交易,我還看免小六不順眼,所以免小六是這個交易下的犧牲品?”
葉容殊被問得嘴唇一抿,他并沒有說話,但眼神分明就默認這一切。
他與玉長陵見過面是事實,但他與玉長陵的關系葉容殊難道看不出來嗎,免小六的死亡是一個意外,但他的确有責任。
傅洛給氣笑了,于是他笑了起來,“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目的不純,是,我承認,我對你的确有所隐瞞,但我不屬于漠達一方,也不屬于大荒,更不是南國人,想與你去曲蘭禁也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想過去那裡,去那裡隻是我找的送你回曲蘭禁的借口!”
葉容殊突然看向壓着他的傅洛,然而傅洛已經懶得去掩飾,“你要回曲蘭禁,我送你回去後,還請葉将軍信守承諾,給我想要的,我的确想要去曲蘭禁,葉将軍,等去了曲蘭禁,各自分開,對誰都好!”
傅洛還是有疑問,他說,“你既然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執着要回曲蘭禁!”
葉容殊身上的自傷自毀的氣息濃厚,那種漠視自己的生命簡直不要太明顯!
葉容殊并沒有回答他,于是傅洛就知道,他得不到結果,得不到就得不到吧!
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傅洛慢慢起身轉身背對葉容殊,頭昏腦脹中,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或許在發燒,他懊惱的想,難怪剛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喉頭湧出一股腥甜,未等他強忍便已經吐了出來。
在昏迷前他好像聽到了葉容殊的答案,他說,“因為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傳遞假情報給我?”
昏迷前,傅洛憨憨的想,大哥,你說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