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等候的時候,江紀野問陳漾,“你以前在甯城住過嗎?”
陳漾想了想說,“嗯,我外婆是甯城的。”
陳漾外婆的确是甯城的,後來嫁到江城生下了餘雅。
那個時候甯城遠不如江城發展的好,餘雅也沒回過甯城。
不過這幾年甯城早已飛速發展了起來。
“不過沒呆多久。”陳漾說。
她其實從前沒在甯城帶過,方言是大學那幾年學的,因為小時候聽外婆說過,學起來也不算難。
兩人把行李放在各自的房間後重新出了門。
酒店附近就有一條當地特色的小吃街。
甯城海鮮聞名,大部分特色餐飲都和海鮮相關。
小吃街熙熙攘攘,江紀野和陳漾都戴了頂棒球帽。
兩人找了一家店坐下。
陳漾提前問過江紀野有沒有忌口,江紀野說沒有。
于是陳漾點了幾份當地特色。
菜很快便端了上來。
兩人坐在角落的位子,還算安靜。
江紀野正在剝蝦殼,陳漾在吃魚。
她小時候吃魚卡到過喉嚨,後來吃魚都很慢,很仔細,一半時間都在挑刺。
陳漾吃完後原本正想拿起手套剝蝦,江紀野見她要吃直接把手裡的放到了陳漾的盤子裡。
陳漾一頓,“我自己來吧。”
“沒事,我剛好帶着手套,你吃吧。”江紀野說。
陳漾聞言也不想再推脫,“謝謝。”
兩人邊吃邊聊着,時針繞過一圈。
吃過飯後兩人想着走到海邊去看看。
陳漾走走停停,有時看見想拍的畫面偶爾會停下腳步。
想起江紀野,擡頭看去卻發現江紀野完全沒有不耐煩的催促,反而是在一旁靜靜看向陳漾拍下的方向。
江紀野的确是個很适合一同旅遊的人,陳漾想。
夜晚的海邊風很大,人不多。
陳漾走得很小心,海邊的路燈分散很廣幾乎沒什麼作用。
江紀野察覺到,放慢了腳步。
“看不清嗎?”他問。
“嗯,我晚上看不太見。”陳漾說,她眼鏡本就有些近視,晚上夜視能力很差。
江紀野看了看周圍,“你在這兒等我下。”
話剛說完,江紀野跑向了岸邊的便利店。
沒過多久就跑回來了。
陳漾剛想開口問怎麼了,卻見江紀野手指一動,腳下瞬間被一束強光照亮。
“這樣會不會好些。”江紀野說。
他剛剛買了一個手電筒,手機的燈光微乎其微,陳漾也是沒想到海邊會這麼暗。
兩人朝海邊走去。
風裹挾着海浪打向沙灘,月光灑落在海面上。
夜海看過去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讓人下意識的感覺到一絲危險。
陳漾卻在海岸邊坐下了。
兩人坐在石頭上,看着茫茫大海。
海風迎面吹來讓人清醒不少。
江紀野雙手向後撐着,頭微微仰起。
突然間,海邊升起一簇絢爛煙火。
隻一瞬,燦爛無比。
兩人同時轉過頭面向對方。
眼眸中都包含着意料之外。
相視一笑,陳漾回過頭看向煙花消失的方向。
“還挺幸運的,能在海邊看到煙花。”陳漾說。
估計是那家人來了興緻在海邊放煙花,但僅僅隻有一次。
“嗯,意外收獲。”
夜裡的海邊氣溫更低,沒待多久兩人便往回走了。
回去的路上偶然看見耳飾店,陳漾停下了腳步。
江紀野看了眼店門口的寫字闆。
“要進去嗎?”他問。
陳漾有些猶豫,“看看吧。”
店裡還可以打耳洞,陳漾是為了這個進去的。
剛剛一瞬間,陳漾突然想嘗試一下。
嘗試一下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
比如打耳洞。
回到十七歲這一年,陳漾偶爾也會忘記自己的真實年齡。
她也想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十七歲。
感受一下不一樣的十七歲。
耳洞穿過的時候很快,疼痛感後知後覺。
但還在陳漾能忍耐的範圍内。
從鏡子裡看耳朵上突然多出來的耳環,陳漾感覺還蠻新奇。
江紀野在一旁安靜的坐着。
老闆戴好陳漾的耳環後下意識的問了句,“小帥哥要打嗎?”
陳漾聞言看過去。
江紀野原本要拒絕的話說出口卻變成了,“嗯。”
走出店時,兩人耳朵上都多了個銀環。
不同的是陳漾有兩個,江紀野隻有一個。
最後理智回神,江紀野隻打了一個。
不過陳漾看了看說,“挺好看的。”也不是違心的話,江紀野戴上銀環後氣質感覺都不一樣了。
原先還有着些學生氣,此刻卻挺像…
陳漾一愣。
江紀野現在還挺像在北城初見時的樣子。
陪宋雨雨參加活動那天。
江紀野和周圍打扮精緻的明星不同,他坐在人群間,卻又仿佛始終置身事外。
陳漾也沒想到會回到過去和江紀野認識。
過了這麼久,越來越熟悉江紀野的性格以後,陳漾還是覺得,宋雨雨看的新聞八卦實在不太靠譜。
江紀野和外人描述的一樣又不太一樣。
也有很多讓人捉摸不透的時候。
偶爾,陳漾也會想。
那七張明信片,和江紀野的關系。
輪船漸漸靠岸停泊。
夜色濃郁,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