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天氣晴。
江城老火車站人來人往。
九點整,前往甯城的列車出發。
火車上人不多,江紀野和陳漾上車後找到地方坐下。
江城到甯城坐火車要十個小時。
窗外風景匆匆。
陳漾坐在窗邊舉着相機拍下一張張轉瞬即逝的風景。
江紀野坐在她對面。
他們旁邊的座位還沒有别人。
隻有他們二人。
陳漾放下相機,看到正撐着臉看窗外的江紀野。
一片片原野從窗外掠過,景色很美。
邀請江紀野一起來甯城是一個非常突然的想法。
陳漾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
她和江紀野的關系是怎麼越來越近的。
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演變好像就是這樣奇妙。
不知不覺間就改變了。
她和江紀野就是一個例子。
列車員推着餐車走過,吆喝聲逐漸遠去。
陳漾低着頭查看剛剛拍的照片,沒有注意火車漸漸慢下來。
直到一個老婆婆的聲音響起。
“姑娘,你能幫我看看我的座位是在這兒嗎?”一個老婆婆背着背包站在座位旁邊,手裡還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把手裡的票往前拿了點。
陳漾連忙放下相機湊近看了一眼婆婆手裡的票。
列車在站台停下,不少人上車下車。
“是這裡,婆婆你把行李放下吧。”說着,陳漾剛想起身幫忙放行李,面前的江紀野卻先起身接過了,“我來吧。”
老婆婆道謝,“謝謝了啊小夥子,謝謝了。”
“沒事。”
沒兩下,江紀野就把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
隻不過老婆婆身上的背包倒是沒讓江紀野放上去。
很快列車重新發車。
見陳漾和江紀野像是認識的,老婆婆和陳漾搭話,“你們一起出來玩的嗎?”
“嗯。”
“我孫子也和你們差不多大,是去甯城嗎?”
陳漾點點頭,“嗯,去看看。”
老婆婆的背包一直被她抱在懷裡,“我就是甯城的呀,我可以給你們推薦點好吃好玩的。”
老婆婆很和藹,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的孫子,和陳漾說話時輕聲細語的,就像家裡的長輩。
離甯城還有很長時間,陳漾見老婆婆一直把背包抱着,好心提醒了句,“婆婆,你可以把背包放到對面座位,現在沒人,等下有人了再拿起來。”
“沒事的,不重”老婆婆說,“這裡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
既然有重要物品,陳漾也沒再勸說。
老婆婆七十多歲,身體還很利索。
這趟出來是看望老朋友。
“我孫子在甯城讀高中,今年剛剛高考完。”
老婆婆看着江紀野說,“小夥子,他和你挺像的。”
江紀野身體微微超前聽着,“我也是剛剛高考完。”
老婆婆笑笑,剛剛心頭盤算了一陣,“那我沒猜錯呀,我就說看着和我孫子差不多大。”
老婆婆健談,和陳漾輕聲聊着天。
臨近中午時候,陳漾頭腦有些昏沉,江紀野見狀去接了杯熱水。
回來讓陳漾坐在他的位子上。
老婆婆去上廁所了,背包讓陳漾暫時看着。
“是不是有點暈車?喝點熱水眯會兒吧。”江紀野把水遞過去。
陳漾道了謝,“應該不是暈車,沒事。”
車内開着涼氣,江紀野拿了件外套給陳漾披着。
“休息會兒吧。”
陳漾暈沉沉的,靠着窗閉上眼睛。
等老婆婆回來後,江紀野商量着換了座位。
他坐在了陳漾旁邊。
老婆婆欣然答應,見陳漾臉色不舒服問江紀野,“小姑娘怎麼了呀,難受嗎?”
“嗯,她睡一會兒。”江紀野說。
老婆婆聞言在包裡翻了翻,拿出一小瓶藥,“要不要喝點這個,我們那邊感冒了不舒服的都喝這個。”想到怕江紀野不放心,“這個我自己也喝的,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江紀野接過,“謝謝婆婆,等會兒她醒了我問她吧。”
藥是很常見的治療感冒的藥,也沒開封。
江紀野暫時放在一邊。
陳漾這一覺睡的迷迷糊糊的,醒來已經是下午一點。
她剛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枕在江紀野的肩膀上,立馬坐正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啊,不知道怎麼靠你肩膀上了。”
江紀野擺了擺手,“是我看你靠在窗邊頭磕着疼移過來的。”江紀野指了指餐桌上的飯,“吃點吧,剛剛買的。”
桌上放着三份飯,老婆婆的那份已經吃完了。
見陳漾醒了問,“小姑娘,舒服點了嗎?”
陳漾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嗯。”
盒飯是火車上賣的,普普通通沒什麼味道。
陳漾吃得很慢。
身上江紀野的外套還披着。
車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換了一批,他們這一列車廂來了許多高中生,像是一同出門遊玩。
坐在陳漾後面的是四個男生。
男生精力旺盛,此時正吵吵鬧鬧着玩遊戲。
江紀野在問老婆婆甯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和好吃的。
此時此刻,陳漾突然覺得,這一趟甯城之行,好像比預想的更加期待。
盡管她對甯城不算陌生,但也沒有阻止江紀野去問。
或許兩個人一起去的地方和從前會不同很多。
而選擇這個暑假來甯城玩一圈也是因為她害怕在去到甯大之前,她先離開了。
離開了這個時空。
時間飛速往前走着,日落時分,濃烈日光落在江面上,船隻停靠在岸邊。
定格的一瞬間成為了永恒。
太陽徹底落下去的時候,火車到達了甯城。
火車站裡到處充斥着甯城的方言。
兩人把老婆婆送到了車站。
臨走時老婆婆和江紀野交換了号碼,說有空可以找她玩。
老婆婆走後,江紀野和陳漾打了一輛車到提前預定的酒店。
上車後,司機習慣的說了句甯城的方言,陳漾很快就回答了。
司機以為陳漾是本地人,便用方言溝通了。
路上,江紀野沒有問陳漾怎麼會說甯城話。
酒店在市中心,離海邊不遠。